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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的人没有丝毫犹豫,脱口答应:“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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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改天哥做东。”陈安佑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搁在聂繁心办公桌上,不忘婆婆妈妈叮嘱一句,“花在后备箱,记得提醒万法医,说我工作忙,不然肯定当面亲手送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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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走廊就有人催,临走前提了一嘴:“你没猜错,死者是勇合路私立小学三年级数学老师兼少先队辅导员陆正林。思想进步,作风端正,28岁就拟任副校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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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报失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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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同事通知陆正林老婆,说他今早没去学校参加升旗仪式,8点50分打不通电话才选择报警。” 陈安佑挑眉,“估摸是家庭纠纷,老公半夜不回家,老婆竟然不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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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褚队找。”外面又有人喊,陈安佑吼着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办公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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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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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云区隔街相望,只拥有两栋大楼的司法研究所,外观看,建筑历史并不悠久。十二年前,市公安局法医科和滨南大学法医学院系联合,成立研究所,承担司法鉴定领域的基础研究;市内重大刑事案件的司法鉴定和技术指导;司法鉴定高端人才的培训等职能。聂芷言作为原市局法医科科长,直接评定为研究所第一批研究员,享受国家津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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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漪回国第二年,评上助理研究员,师从聂芷言。此时的他套上一次性解剖服,穿戴好鞋套、手术帽和口罩,最后戴上护目镜。出门左转上楼,经过法医临床学研究室,隔壁的不锈钢门自动开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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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上解剖台前的防腐地板,面朝死者虔诚地深鞠一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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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南市研究所2049年第28号尸检,陆正林,男,28岁,由助理研究员万漪解剖,研究实习员魏岚记录,录像开始。”万漪语毕,轻轻地向角落坐着的女人点头招呼,那人戴着眼镜,神态端庄,却藏不住眼里的慈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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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聂繁心也穿戴整齐,捧着笔记本进来,悄悄站到解剖台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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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刀。”一把圆刃手术刀切开皮肤,万漪不急不慢,条理清晰,反向剥离和挑开小范围的皮肤、血管和神经,避免损伤深部重要结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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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流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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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镊。”夹持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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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繁心以前只实地参观过聂芷言解剖,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旁观万漪。他的表姐,外表看似弱不禁风,实际拥有一颗连自已这个表妹都难以衡量的坚毅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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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一时之间,看入了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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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肺等脏器正常,排除病理原因造成猝死。”良久,万漪把心脏放进除菌盘,望着尸体陷入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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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发现尸体的时候,肛温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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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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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疑问的人正是万漪师父兼养母聂芷言,他继续指示:“分析死亡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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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室外环温,结合下雨因素,以及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体表没有覆盖物,推测死亡时间最早凌晨0点到1点,最晚3点到5点。”2030年,南方开始供暖,如果死者先在室内,肛温随时间推移,每小时大概下降0.5°,抛尸室外,每小时大概下降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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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芷言紧接着问:“尸体10点被运回研究所,是否出现新的尸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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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尸斑已经呈扩散状,所以陆正林死亡时间在凌晨0点到1点之间,4点左右抛尸室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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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繁心听着母女俩一问一答,仔细记录关键点。既然死亡原因尚不能明确,就先从时间入手,调查死者生前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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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尸检结束,万漪抽取死者血液送去法医毒物化学研究室化验,他脱下手套,唇边晕染着清浅的笑意:“繁心,这下应该知道早上老万说的惊喜是什么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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