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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亦漾扭过头:“妈,您之前来过京城。”
“对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穆妈妈感叹着:“这些年的变化好大,我完全认不出来。”
大刘内心也是惊讶的,他没想到,这位阿姨之前来过北京。特别是那句话“我妈经常带我来这家店作旗袍。”
海门离京城3000公里,阿姨年轻的时候,距离现在也三四十年。在那个年代,交通工具有限,什么样的人家,会为了一件衣服,而特意跑到离家3000公里的京城?
京城太大,光是驾车前往也要一个小时。而且,还真的让大刘说对了,在他七拐八拐之下,居然没有被堵在路车。
“大刘,你果然是一张活地图。”穆亦漾钦佩地说,若是她,看着这么多的弯弯拐拐,肯定找不出路。
谦虚的大刘木讷地说:“这是我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非常熟悉。就像你在海门那样,怎么走也不会迷路。”
不对,她只知道经常去的地方,陌生的地方,她一样会迷路的。
终于来到了旗袍店,这家百年老店,生意异常红火。过来挑布、订制、买现货的人川流不息。
四人才刚走进去,就有服务员过来了。穆妈妈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我们买婚礼用的长辈旗袍。”
既然是婚礼用,服务员直接带领她们去到另一端,这里,都是一些颜色较深的旗袍。
妮丝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旗袍:“好漂亮。”
是漂亮,只是,码数上可能不太合适。穆亦漾问服务员:“我婆婆是外国人,您帮忙看一下尺寸。”
中国的旗袍,越来越被世人推崇。特别是那些国际友人,旗袍就是神秘的中国美的代表。
在她的热心推荐之下,果然找到一款深蓝色的碎花旗袍。在店员的帮助下,妮丝穿上旗袍,风情万种地走到穆妈妈和穆亦漾面前:“兰兰,天使。漂亮吗?”
“漂亮,真的太漂亮了。”两母女衷心地说着。妮丝是一个大美人,精致的五官,优雅的气质。穿上旗袍,将她衬托得更加优雅高贵。
店员在一旁称赞着:“我卖了这么些年的旗袍,很少看到老外也能穿出中国古典女人的味道。”
妮丝高兴得连连转了好几圈,她被镜中的自己迷到,高兴之下,除了这套旗袍之外,她还另外买了五套旗袍。
理由是,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
大刘一直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女人买衣服是这么干胸爽快。
此时,一个满头银发,悠雅的老奶奶走到穆妈妈身边,她迟疑地问:“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姓权?”
穆妈妈回头一看,觉得眼前这个老大姐很眼熟,她快速地回想一下,惊喜的说:“哦,是您啊。我是兰兰啊。”
当年妈妈带自己来订制旗袍,或者买旗袍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个老姐姐接待。没想到,几十年过去,竟然还能在这里碰见她。
老大姐感慨万分:“这么多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还是这么漂亮、这么优雅,一根白发都没有,脸上也看不到皱纹。她身边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子,是不是她女儿?
穆妈妈介绍上:“老姐姐,这是我的小女儿囡囡。囡囡,这是秋姨。这家店就是秋姨家里开的。”
“秋姨好。”穆亦漾乖巧地上前问候。秋姨除了一头银发之外,面色红润,短发高雅。原来是百年老店的小姐,难怪一副贵妇人的派头。
秋姨慈祥的脸看着穆亦漾:“兰兰,囡囡虽然不像你,但是比你年轻的时候还漂亮。”
“是啊,今天,我们过来给囡囡的婆婆挑旗袍。”
成功被呛住的秋姨说不出话来:“囡囡结婚了?”
不会吧,这孩子,有18岁了吗?不对,兰兰都已经60岁了,孩子,应该成年了吧。
穆妈妈笑着说:“还差5天,孩子就满21岁。她已经领证,再过一个星期,举行婚礼。”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还在校园里读书吗?秋姨仍然非常惊讶,不过,她还是送上自己的祝福给穆亦漾。
现场只有兰兰和她女儿,估计兰兰的妈妈已经不在了吧。想到那个高贵的女人,她心里即佩服又感慨。
然而,当她看到,兰兰的亲家竟然是一个老外时,她再一次愣住了。没想到,兰兰的孩子,走的是国际婚姻。
妮丝对这里的旗袍爱不惜手,恨不得把所有的旗袍都搬到衣柜里。
穆妈妈有一个大衣柜,里面全是这家旗袍店的旗袍。穆亦漾的众多衣柜里,也有一个衣柜全部都是旗袍。
只不过,穆妈妈的旗袍,大部分都是在这家店里制作的。穆亦漾的旗袍,布是从这家店里买的,然后,由穆姥姥亲自制作的。
岁月不饶人,秋姨感慨着:“兰兰,你有42年没有我店里买逛逛了。”
“是啊,一眨眼的时间,我们都成为了老太婆。”
两人来到石椅上坐下喝茶,追忆年轻时的光景。妮丝和穆亦漾则在店员的陪同下,欣赏这些精美别雅的旗袍。
大刘心里有点着急,怎么分成了两拨人?他该怎么办?权衡之下,他决定留在穆妈妈这边。以小丫头的身手,就算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吃亏。
后来,秋姨亲自带领她们一起看旗袍。在她的解说之下,也由于对旗袍的热爱,妮丝又多买了两套丝绸旗袍,甚至就连穆亦漾也挑了三件锦缎复古旗袍。
令人把旗袍包起来之后,秋姨目送三人离开。当年的小公主活成一名老公主,这样的心态,真让人羡慕。
既然衣服都买了,可是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大刘建议着:“阿姨,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逛逛景点。好不好?”
囡囡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可以好好地逛逛。穆妈妈吩咐:“我们去隔壁的御坊吃饭吧,然后,再去园林逛逛。”
闻言,大刘内心的疑问更重,阿姨是怎么知道附近是御坊的?而且,这家店的位置可不好订,要到那里吃饭,一般都要提前两个星期做预订。
他迟疑地说:“阿姨,那家饭店的生意都是满座的,必须要提前预订。”
“没关系,我已经提前预订过。”
这回,连穆亦漾都觉得惊讶:“妈,你什么时候安排好的,我都不知道。”
“出门在外,肯定要安排好衣食住行,哪有像你这样拎包就出门的。”
没出过门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因为离这里很近,大家是步行过去的。大刘看着走路都一奔一跳的穆亦漾,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如果心眼没那么小,动作温柔一点,会非常是可爱的。
御坊门前,一个头发苍苍的白胡子老人站在那里,旁边一个光头的六十多岁的老人在那里劝着:“爹,您进去里面歇息。我在这里候着就成。”
“少在这里叽叽歪歪。闭嘴,老头子不喜欢听你胡话。”
转个弯,穆妈妈就看到这个老态龙钟的白胡子老人,她欣喜地快步走上前:“宁叔,您怎么来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悉的人影,宁叔高兴地拉着穆妈妈的手:“唉哟,小姐您来啦。快快,里边请。”
让一个老人在门口等,真是不好意思。穆妈妈愧疚地说:“宁叔,你在里面等我多好啊,何心站在门口。祥哥,你就由着宁叔的性子来?”
“我爹的性子你也知道,我说服不了他。”
宁叔的儿子,光头的祥哥苦笑着,老爷子那么倔,说的话都不听。
穆妈妈拉着穆亦漾来到宁叔面前:“宁叔,这是我小女儿囡囡。囡囡,这是宁爷爷。”
“宁爷爷好。”穆亦漾乖巧地叫着,宁叔激动的摸着小女孩的脑袋:“真乖。小姐,你的孩子们,怎么个个都生得这么水灵啊。”
听老人家的话,他是见过我的两个姐姐吗?
把妮丝往前面拉,穆妈妈介绍着:“宁叔,这是囡囡的婆婆,妮丝。”
“你好。咦,小姐,亲家怎么长得不太像我们。”
老人家的视力没有以前那么精明,但是看东西还是很清楚。这个长相,不会是外国朋友吧。
穆亦漾笑着说:“宁爷爷,我婆婆是意大利人。”
原来真的是外国人,难怪看起来不一样。
还有大刘没有介绍呢,穆妈妈是这么说的:“这是我们的朋友大刘,今天,辛苦他陪我们一整天。”
“你好你好。”宁爷爷高兴地说着,“来,我们到屋里去吧。咱屋里说话。”
来到一楼的雅间,大家入席之后,宁叔问了:“小姐,您喝什么茶?”
“大红袍吧,囡囡喜欢这茶。”
没想到,孩子竟然喜欢喝茶,和当年的姑爷很像嘛。宁叔追忆着:“我记得,当年姑爷每回来我这里,也是喝大红袍。”
穆妈妈想起了爸爸的饮食习惯:“对啊。囡囡是爸爸带大的,她的口味,随了爸爸。”
听着穆妈妈与宁爷爷的对话,穆亦漾低声对妮丝说:“我怎么感觉他和我妈是老相识。”
妮丝也有同感,看他与兰兰的熟络程序,不是只见过一面两面的关系。
不多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名服务员,原来是上菜来了:“爷爷,爸爸,我们现在上菜了。”
穆妈妈打量着中年人:“祥哥,阿根长得太像你了。”
“阿姨,好多人都这么说呢。我们家的大老爷们,都是一样的脸。”
阿根看着穆亦漾:“囡囡长得不像兰姨啊。”
“根哥,我的脸随了我爸,我二姐才随我妈。”
笑嘻嘻的穆亦漾看着就特别讨喜,然而,现场只有大刘一人觉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其实是一个非常小心眼的小魔头。
身后的服务员已经开始把菜放到转盘上,哇,全部都是穆亦漾喜欢的:脱骨猪肘、万福肉、黄焖鱼翅、烧鹿筋、佛跳墙、荷包里脊、八宝鸭、福贵鸡。
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有口福啦。穆亦漾这个吃货两眼发光,她一一将这此些菜名翻译给妮丝听。令大刘没想到的是,服务员还没报菜名,小丫头竟然全部都知道。难道,她之前经常吃这些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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