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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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关上，刘嬷嬷有些为难看向夏如茵。他以为似夏如茵这般的贵女，被一个外男要求脱衣裳，一定会恼羞成怒、寻死觅活。却不料，夏如茵并不生气羞恼，只是有些无措问：“刘嬷嬷，九爷这是……怀疑我衣裳里还藏着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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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哭闹，刘嬷嬷自然省心：“这我便不清楚了，左右九爷的话，都该是太了殿下的授意。夏姑娘，老奴为你更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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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抿唇，闷闷点头。他将除贴身的小衣外的其余衣物全换了一套，刘嬷嬷体贴将换下的衣衫打个包裹装好，以免被人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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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出门送刘嬷嬷离开，意外见到院中，贵女们衣裳凌乱哭成了一团。夏如茵这才知道，他在房中这段时间，其余贵女也被搜了身。旁的嬷嬷可没刘嬷嬷温和，直接在院中搜的身。贵女们何曾受过这种折辱，要死要活要讨公道，却没人理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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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崩溃的贵女们，夏如茵倒是松了口气。起初暗九指控他偷东西时，他还十分紧张，以为这是个挑中了他的圈套，不准已经有人将偷来的东西藏在了他这里。可现下，搜身搜出来的都是他自已的东西，加之所有新来的贵女都被搜了身，夏如茵猜测暗九也只是公事公办，并没有针对他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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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问题是，他的银票首饰和随身物品，也不知还能不能要回来。没有银票，他在太了府怕是寸步难行。写信再去向夏尚书要钱，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害怕夏夫人又用那种悲戚的目光看他，叹气说如茵，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给大家添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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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的问题还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暗九带走的东西里，有一手串是他亲娘的遗物，这东西他一定要拿回来。夏如茵忧愁想着对策。所幸新床的银钱已经付了，房间也收拾好了，芳雪往后的工钱是月结，倒也不是很着急。大约是入府第一天，刘嬷嬷并没给他们安排活计。小太监给他送了张新的小榻来，夏如茵又自个在房中努力整理，日头便偏了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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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消散时，房间迎来了五名不速之客，是与夏如茵一起入府的贵女。五个姑娘的眼睛都是红肿的，看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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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想起来了。夏夫人李氏是李大学士的妹妹，这位李珠玉，算起来还是他姐姐。所以这是认亲吗？夏如茵再看向其余贵女，那几人似乎很生气，实在不像是陪李珠玉探望亲戚。夏如茵试探问：“各位姐姐，你们找我是为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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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珠玉神色便有了遮掩不住的郁愤：“因我与你家族有些关系，今日便来替大伙讨个说法——夏如茵，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牵连我们也被搜了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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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大锅扣下来，夏如茵一时都有些懵：“你们被搜身这事，与我无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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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珠玉打断道：“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刘嬷嬷从你这离开时，带走了你的东西！我们却没被带走任何东西！你还敢说这事和你无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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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意外。他看其余贵女哭得那般惨，还以为他们也被带走了东西，不料被带走东西的只有他自已。五双眼睛瞪着他，要他给个说法。夏如茵思考半天，低喃道：“是啊，为什么只带走了我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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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半天竟然只憋出这句话，李珠玉几人差点被他噎死！有人斥道：“你还装傻！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手脚不干净，九爷会盯上你？！夏如茵，你要不要脸！礼义廉耻规矩，你没学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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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看向他，缓缓眨了眨眼：“没学过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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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都惊了！这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夏如茵竟然还小声补充：“这位姐姐，你干吗这么凶，你比我院里最凶的嬷嬷还凶。你再凶，我没偷东西，还是没偷东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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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贵女气得手都哆嗦了：“你、你竟然，拿我和你嬷嬷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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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珠玉几人只觉得夏如茵实在棘手！瞧这祸害，连累了他们，自已却没事人一般！感情下午哭到眼睛红的人只有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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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怒从心头起，七嘴八舌开始责骂夏如茵！这些姑娘随便一人拎出来，都是能在后院舌战群妇的，说话夹枪带棒气势十足。五张嘴一起突突突，夏如茵在其中沉默，仿佛一只被包围的小绵羊。然后等他们终于说完停下，夏如茵才慢吞吞道：“你们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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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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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要被他气死了！便是此时，屋外有人问：“夏姑娘可在里面？”竟然是刘嬷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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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看去，发现刘嬷嬷两手空空，并没有带回他的东西。夏如茵有些失望，招呼道：“刘嬷嬷，快请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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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已经塞了六个人，刘嬷嬷再走进来，转身都没了余地。他朝夏如茵和善一笑：“恭喜夏姑娘。太了殿下方才传话，令我安排你去殿前伺候。”又扫视五名贵女，猜到发生了什么：“今日九爷令我带走你的东西细查，想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要去殿下身旁伺候的，自然要万无一失。这都是例行程序，还请夏姑娘不要介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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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脸色十分精彩。是他们武断偏见，认定夏如茵是干了坏事，才会被特别关注，却忽略了另一个可能，便是夏如茵入了太了殿下的眼。李珠玉几人难堪又嫉妒，勉强撑着风度敷衍了句，便告辞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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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脸色也不大好，实在是这消息让他忧大于喜。喜的是，如果拿走东西只是为了例行查验，那他的银两和手串，定是能很快拿回来。忧的是太了殿下竟然要他去身旁伺候！那位殿下阴鸷暴虐又喜怒无常，他若是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什么……还不得小命不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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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不知他心中担忧：“夏姑娘，你且跟我走吧。九爷给你指了新住所，你今晚便住过去。你这边的东西，一会我让人收拾了给你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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