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二批任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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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有趣，心中沉睡的杀戮欲望，在任务者来的时刻被唤醒，同时唤醒的，还有曾经暗无天日的噩梦，和在噩梦里挣扎的痛苦。</p>

在恶意里长大、死去的鬼魂，暴戾阴郁，难以控制自己，对着世界咬牙切齿，一身尖锐的长刺。满脑子都想着杀戮、死亡，让世界给自己陪葬。</p>

那时她一身止不住的戾气，是怪谈里最恐怖的恶鬼，连名字都是个禁忌。</p>

目眦尽裂、狰狞扭曲，一如现在的模样。</p>

然而没多久，上扬的嘴角慢慢绷紧，眸里的黑褪去，变成原来清凌凌的眼睛。</p>

她看到白色制服的青年，还有他怀里紧张得跟小鹿似的女孩。</p>

方棠棠耳畔呼呼作响的风突然停下来，四周变得一片死寂，只有她不安的呼吸声。她惶惶问：“陆涟，外面发生什么啦？”</p>

没有人回答。</p>

好像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她都怀疑自己又是一个人，扯了扯小熊，把把它扯开看看外面怎么样。但是肖肖怎么都不肯撒手。</p>

青年垂眸看着宁薇，眼里没有情感，“你要失控了。”</p>

宁薇：“……不只是我。”</p>

陆涟抬头看巨人，巨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顶着满身伤痕，乖乖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躺下，地面上只剩一座孤零零的教师宿舍，还有旁边零落的桂花。</p>

陆涟站在屋顶，血红围巾高高飘扬。他抱紧怀中的女孩，黑红的雾气从宁薇身上一丝一丝冒出，钻到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微微一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p>

绝望、暴戾、愤怒……阴暗的情绪从他眼底一掠而过，他合了合眸，眼睫微微颤动。</p>

宁薇：“你也快了，这个世界在崩塌。”</p>

女孩回眸望天边，深黑的乌云后面，是双巨大的眼睛。</p>

直播间在紧紧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任务者们只是直播间派过来试探的小卒，真正的对决还在后面。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千疮百孔的。</p>

鬼怪本来就暴戾易怒，一身怨气，编造不出一场甜滋滋的美梦。</p>

这场美梦，气数将尽。</p>

陆涟：“你也要走。”</p>

宁薇攥紧掌心，声音尖利，本来已经消弭的黑雾，重新凝聚在一起，眼瞳里竖起一点红：“不，我才不要！你能拦得住我试试看。”</p>

陆涟：“你会影响到她。”</p>

宁薇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女孩的脸，脸上暴戾疯狂渐渐消退。</p>

自从直播间侵入后，她就有些开始失控了。</p>

她知道自己从前有多可怕，神情变得有些悲伤，几分钟后，低落地垂下头，从口袋掏出一颗巧克力，慢慢走过去。</p>

陆涟没有阻拦。</p>

宁薇剥开糖纸，把巧克力塞进女孩的嘴里，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棠棠，记得我们的承诺。”女鬼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泪珠顺着惨白脸颊淌下，滴在方棠棠的脸颊。</p>

方棠棠嘴巴里突然被塞入一颗巧克力，怔了怔，问：“薇薇？”</p>

宁薇托着她的脸，笑笑，“棠棠，你真的很甜呀。”</p>

“薇薇……？”</p>

等肖肖松开爪子，方棠棠从陆涟怀里挣脱时，学校已经和平时一样平静祥和。她怔怔看着夜色笼罩的校园，巧克力又苦又甜的味道在口腔漫开，喃喃：“薇薇……”</p>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自言自语：“薇薇是谁？</p>

为什么想到这个名字，嘴里的甜全部变成苦，苦得她眼睛都红了。夜风一吹，她脸上冰冰凉凉的，下意识伸手去抹，抹到一手的湿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