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三批任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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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陆涟回头，“有什么事？”</p>

方棠棠轻声问：“这里很好，我们把那个孩子带回现实，是不是反而更，”她顿了顿，失落地咬了下唇，“是不是在做坏事？如果她一直生活在这个童话王国，像个小公主一样长大，会不会更好？”</p>

陆涟沉默几分钟，说：“这些都是假的。”</p>

方棠棠揪着衣角，没有说话。</p>

陆涟又说：“假的东西，再好，也没有必要留恋。”他说完，发现少女圆溜溜的眼里蒙上层薄薄的水光，眼尾有点发红，像是要哭了。</p>

陆涟不自觉皱了皱眉。</p>

方棠棠吸吸鼻子，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忍着眼眶的泪，小声说：“可是太好了，就……舍不得啊。”</p>

陆涟别开眼神，说：“来了。”</p>

童话人物聚集到了一起，仰头望向城堡。</p>

阳台上，国王和王后抱着小孩走了出来，朝他们招手。</p>

方棠棠皱紧眉，她看过宁蔷的照片，王后的脸和宁蔷一样，但是旁边的国王，却是一片白，也就是根本没有脸。因此，本该美好梦幻的场景，莫名有点惊悚。</p>

她打定主意，和陆涟在后花园逛了圈，找到了条逃跑的路线。等王后抱着小公主来到花园里，童话人物纷纷上前唱歌和祝福。</p>

方棠棠发现有点不对劲，小孩一直在颤抖着，嘴巴乌青，看起来像是很冷。</p>

她抬头看了眼明媚的阳光，莫名感到一股寒意。</p>

陆涟说：“你看，假的就是假的。”</p>

就算幻象里看上去很美好，但鬼域还是冷的、死的，小孩在这里的时间长的，会出现生命危险。</p>

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p>

他们只能把小孩尽快带离鬼域，然后带到医院去医治。</p>

方棠棠下定决心，但童话人物一直围绕在小孩的身边，没有办法得手。</p>

不久以后，宴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场。方棠棠看着女仆推着小推车，要把小公主重新推回宫殿。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陆涟指了指还在草坪悠闲吃草的白马，小声说：“你去驯服它，我想办法把小孩抢出来。”</p>

方棠棠点了点头，来到白马面前，摸了摸它的头。</p>

她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放在掌心，很快，白马就欢快地来蹭她的手。</p>

没有马镫，方棠棠把它带到桌子旁，然后爬上桌子，再爬到它的身上。白马晃了晃脑袋，柔顺的鬃毛散开，乖乖地让她坐在马背上。</p>

方棠棠抱住马头，旁边来往的童话人物向她投来和善的目光。阳光透过苹果树茂密的枝叶洒下来，投射下淡金的光柱，光柱中细微的尘埃在浮动。</p>

陆涟轻快地踩在桌子上，然后跳到她身后，一夹马肚子，白马就飞快地往前方跑，把前面的小矮人撞得四仰八叉。</p>

方棠棠把小孩抱在身前，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发乌，身子在微微颤抖。但就像蔡阿婆说的那样，小孩不爱哭，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p>

她连忙抱紧这个孩子，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中冻僵的小身体，他们在前面跑，身后跟着一串童话人物在哒哒哒地追。</p>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当方棠棠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一片浓黑的乌云从天边卷来，像黑色的墨水泼在白纸上，眨眼就把天空染成深黑。</p>

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息。</p>

四周的避绿树红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黑漆漆地挂在枝头。</p>

方棠棠再次往后看，发现原来的那些童话人物，现在已经变成了恶鬼的样子，鲜血淋漓、血肉狰狞，还有蹦蹦跳跳的一连串的小矮人变成的一串小骷髅，咆哮着追着他们赶。</p>

手中的苹果早就变成深黑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身下的白马变成骨马，坐上去还很硌人。</p>

骨马没有刚才那样温驯，剧烈地摇晃着，想把他们给晃下来。</p>

方棠棠感到自己被陆涟给抱紧了，连忙也抱紧怀里的孩子。她想到白马喜欢苹果，现在虽然苹果变成明显不能吃的样子，但说不定它还是会喜欢。</p>

她探出身体，把苹果放在前面，骨马果然不跳来跳去了，追着苹果跑。</p>

这个姿势很艰难，稍微不小心就会掉下去，陆涟脱下外套，把他们两人绑在一起，跑过街道上一家渔具店时，弯下身子把放在店门口的吊杆捡起。</p>

他让方棠棠递来苹果，用铁钩勾住苹果，吊在骨马的面前。</p>

然后两个人的行动就方便很多，吊着这匹马，放森林的深处跑。</p>

街道上的人群也变了样子，变成阴森森的厉鬼，一个接一个朝他们扑过来。原来漂亮的兔子小姐也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兔子脑袋，猩红眼睛，人的身体，跌跌撞撞跟在骨马后面跑。</p>

方棠棠捂住小孩的眼睛，身子往下压，低下脑袋，一鼓作气冲过恶鬼围堵的街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