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投石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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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滩河两岸是宽敞的河滩，水缓而浅，最深处只及马腹。公孙白、赵云、郭嘉等将，由黑滩河北岸策马而行，一边查看着地势，一边讨论破敌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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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河滩尽处是一片横亘的疏林，遥望隔开达一百多步远的西岸，太史慈沉声道：“若文丑以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后掩护而渡江，我们的兵力根本不足阻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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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道：“这个容易，文丑不过十万大军，若趁其半渡之时，纵精骑从两翼冲之，贼军必乱而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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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斥候急匆匆的飞马奔来，高声禀道：“启禀主公，袁绍亲率十万大军增援文丑，已然在百里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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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哗然大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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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倒抽一口凉气道：“如今敌军有强弩相助，骑兵优势甚微，又兵力数倍于我等，如何能抵敌？不若退回章武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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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摇头道：“若是退回章武城，我等便成了困兽。二十万大军围城，四周强弩环攻，到时莫说突围，守不守得住还是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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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望着他疑惑的问道：“难道我等必须在黑滩河与敌军二十万人一决胜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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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笑道：“不然，就只有再次退回易水以北，再无他法。只是若这样一路溃退，很可能被河北军乘势从东面渡过易水，进入幽州地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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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默然不语，突然问道：“难道袁绍竟然不怕曹操爆他菊花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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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摇头笑道：“曹孟德岂敢轻举妄动，他西面有李傕未平，东面有青州袁尚，南面有袁术虎视眈眈，东南有吕布与袁术联盟。他说是联盟讨袁绍，其实打个青州还要权衡再三，若是我军占优，他则会趁火打劫青州，但是无论如何是不会举军往北的，因为他知道，即便与我军腹背夹攻袁绍，最后得利的还是主公，他自然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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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见他对曹操分析得头头是道，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如此说来，唯有在此地决战一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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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道：“正是，否则就只能全面防守。不过，全面防守未必不是好办法，如今袁绍三州之地已是一片狼藉，而主公的幽州和辽东却蒸蒸日上，假以时日，必然破袁绍易如反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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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沉吟了一下，随即恶狠狠的说道：“退个屁，就这一次给老了将袁绍打残！至于怎么打，你给老了出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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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一副苦相，幽幽的说道：“二十万大军，正面交锋，不好打啊。二十万人，一人往河里扔一块石头，这河面就填平了。末将又不是神仙，能够撒豆成兵，呼风唤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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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蓦地一把将他揪住，差点将他掀下马来，沉声喝问：“你他娘的说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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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瞅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战战兢兢的说道：“末将不是神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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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句！”公孙白打断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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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人一人扔一块石头，这河面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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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一句！投石断流……投鞭断流……对就是投鞭断流，老了也要给袁绍来一场淝水之战！”公孙白兴奋的舞着拳，哈哈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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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望着手舞足蹈的公孙白，面面相觑，不明就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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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鞭断流，那得昔日的鲜卑人才能做到吧？淝水不是在江南吗？这小主公莫非疯了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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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笑了一阵，才发现失态了，神色一肃，对郭嘉道：“袁绍老贼，数年之间在冀州之地征了不下三十万兵力，青壮都被他抓光了，若非当年皇甫嵩留下的富得流油的底了，冀州早就赤地千里了。如今的二十万大军中，新募之兵占了一半，岂会心齐？若是如此这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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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完，不但众心腹将领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郭嘉也心悦诚服，连连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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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微微皱起眉头道：“其他倒是好办，只是这号召力强大的内应又从何处寻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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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却听赵云道：“我保举一人，可做内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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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将视线转向他，赵云刚要说话，却听郭嘉笑道：“必颜良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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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一愣，随即笑道：“军师大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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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依旧一头雾水的时候，郭嘉继续说道：“上次颜良之弟被主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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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大笑道：“走，回营再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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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满天，照耀在黑滩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河鲜血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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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名河北军将领众星拱月般在左右和后方簇拥着袁绍，袁绍身穿鎏金皮甲，披着一袭火红的大氅，端坐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之上，沐浴在霞光之中，显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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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确实有睥睨天下的资本，四世三公的袁门之翘楚，昔日讨董十八诸侯的盟主，当是天下所望。虽然近年来，公孙白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一度令他威望大减，可那不过是公孙白仰仗骑兵和弓弩之威，如今他手上也有了威力不亚于敌手而且克制骑兵的大黄弩，公孙白就不过一颗小小的绊脚石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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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后，二十万兵马在河岸边连绵数里，再往后也是连绵数里。一眼望过去，哪一面面飘舞的旌旗布满了整个平原，如同波浪一般，而那数十万杆斜刺苍穹的戈戟，在鲜红霞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望无际的血色海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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