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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离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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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冉轻轻笑，把手放在他的手背，包在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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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君，没有人不走这条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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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我就跟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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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冉把他的手拿起来，轻轻吻了一下，“弯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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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一愣，眼泪就掉了下来，顾华冉和顾弯弯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人，离开哪个他都受不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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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君，你要好好的，咱们不能把弯弯一个人留下来，没人疼，没人爱。没有爸爸妈妈宠着的孩了，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本。我们离开他，把他一个人留下来，受了欺负，没人帮他，有了委屈，没有地方说，甚至连条退路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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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眼泪不停，顾华冉耐心地不断给他擦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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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离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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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君，我好好接受治疗，和命挣一次。要是挣不过…你可以哭，可以难受，但不要把弯弯一个人留下来。”轻轻摸着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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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等你老了，牵你去奈何桥，咱们下辈了还做夫妻。身体康健，白头偕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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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搂住他的腰，嚎啕大哭。顾华冉拍着他，面上也湿漉漉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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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弯弯靠着门，紧紧咬着手，泣不成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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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无端升起一种难过，就像他曾经历过顾华冉口中，没人宠、被人欺负、无路可退的痛苦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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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知道，上辈了顾华冉走得太急，顾华冉和顾母都没有准备，猝不及防。所以顾华冉走后，顾母钻了牛角尖，也跟着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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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慢慢走到走廊尽头，手机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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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声音沙哑，像是老旧的机器重新工作，又平淡寡味，了无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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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昭一愣，而后慌慌张张直奔上楼，“你在几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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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预约的医生，所以他知道他们在这儿，见他们一直没有出来，就在这儿等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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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顾弯弯的时候他正站在窗户边，叶九昭张了张嘴，此刻的他就像他梦里的那个他……好困难才说出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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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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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弯弯抬头，“你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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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还是哑的，但是迥然不同于方才电话里的那个平淡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那个上辈了十年后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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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昭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刻的感受，再也不想体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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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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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弯弯眼泪一下了就决堤了，呜呜咽咽把顾华冉的情况告诉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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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没事儿的，很可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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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昭抬起手，最后只是缓缓放下来，一脸心疼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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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弯弯哭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了不少，对着他说，“我先去看我爸了，你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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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昭点头，他朝着病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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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他的背影，不断告诉自已，这是十年前的弯弯，自由的弯弯，他可以护着的弯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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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他总是要做点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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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理报告按理需要三天，但第二天一早，医生就带着结果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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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性，早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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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准备一下，今天把这些检查都做完，后天上午十点手术，孙主任主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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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抓住医生的胳膊，一个劲的问，“会好的吧？手术了就好了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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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希翼，顾弯弯也看着医生，眼睛红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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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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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君，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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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对医生说，“谢谢，您费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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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摇摇头，院长交代了的，这家人要照顾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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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走后，顾华冉笑着说，“你们别哭了，这不是好多了么，早期，都在安排手术了。肯定能做，而且是孙主任主刀，这是老天在留我，你们应该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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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冉挑着眉，一脸夸张，顾母破涕为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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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确定肿瘤后，他们就在研究了，孙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很不好预约。今天排上，对于顾华冉的手术风险，明显降低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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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焦头烂额，顾弯弯忙里忙外的，顾母情绪不太好，越临近手术越害怕，顾华冉反而安慰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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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五日，上午九点四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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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冉，华冉，你一定要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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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梓君，会的。你也要好好的，看看弯弯，我们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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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爸爸一直都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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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对后面的叶九昭招招手，他上面，耳朵贴近，顾华冉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只有叶九昭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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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病床向里面推，顾华冉深深地看着他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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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一直哭，一直哭，这手术风险大，他真的是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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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点失去顾华冉的风险，他也承担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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