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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柔看见这一幕心想,她到底为什么要让这两个孩子和这个长歪了的大男人相处。

于柔将楚桀和楚凉拉到一边道:“瞧跟你们父皇待在一起都学点什么。”

楚琸撇过头忍不住抿嘴笑了下。

他才二十岁,便是再成熟,心中仍还有一点坏男孩儿的影子,让他教人学坏容易,让他叫人学好却很难。

于柔让锦和去打水过来,给两个小皇子净手,一会儿吃饭。

她偷偷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她知道楚琸身上有很多优点,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个游戏,或许在他母后去世后,他再也没有以游戏的方式做过这些。

他有很多优点,字写得好,画画得好,也会下棋,也会吹箫,他的品味和才艺,是不逊色于这世上任何一个贵公子的。

这便是打小受皇室教养学来的。

他还有一身的武艺,更是读过数不胜数的书籍。

以后她也要楚桀和楚凉按照他学过的学,除了性子不能像他那般,其他都要与他一样优秀。

但是她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教育系统

,书里笼统的讲过楚嗣在什么年龄学习什么东西,讲的也不全,书里楚桀,小到时候被送到宫外过一阵,大点儿回宫,等成年又被禁锢,所以楚桀可能也没有那样健全的学习过。

她会请教楚琸,该怎样给两个孩子安排学业,绝不能只让楚嗣沾了这个光。

......

小厨房上菜,单独给楚凉准备了一桌,让嬷嬷陪他,给他喂辅食。

楚桀和于柔、楚琸一桌。

这一次楚桀坐在于柔和楚琸中间。

嬷嬷不敢站皇上身旁伺候楚桀,便站在于柔那边,她站在那里,于柔一点也看不见楚桀了,于柔对她道:“你下去吧,本宫在这儿就好。”

嬷嬷下去。

楚桀不动碗筷儿。

于柔刚喝了两口粥,便将汤勺放下,拿起楚桀的碗和小勺子,去喂楚桀。

她才刚端起楚桀的碗,就听楚琸道:“让他自己吃。”

于柔只好又放下,凑过去温声对楚桀道:“楚桀,父皇说让你自己吃,你乖乖听话,自己吃好吗?”

楚桀一个喂都喂不进去的地主家儿子,会自己吃就有鬼了。

于柔又道:“你这样不乖,一会儿父皇凶你,母妃可不帮你说理。”楚桀这傻小家伙,还不知自己父亲到底是个什么吓人的脾气吗?

于柔把勺子放到楚桀手中,楚桀这才挖一勺放进嘴里。

于柔对楚琸笑笑,楚琸继续吃自己饭。

于柔心中慰藉,楚琸也算是参与到一点点小孩子的教育了。

楚桀没一会儿又故态复萌,楚琸便冷眼看他,道:“自己吃。”

楚桀便撇着嘴多吃两口。

于柔也不知他为什么吃饭那么艰难,随后又将他的奶羹端来尝尝,除了隐隐有些奶腥味儿以外,没觉得其他什么。

她想也许自己可以去试试能不能做些他爱吃的。

她在现代尝过的多,自己折腾过的也多,也许能为楚桀做些适他口的。

楚琸看于柔这样,心中暗暗有些惊讶。他不曾想于柔会吃楚桀剩下的东西,于柔抬头看见他的目光,问他:“怎么了?”

楚琸摇摇头,没说话。

于柔又

看看手中的碗,有些明了,养过孩子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脏,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楚琸还是陪伴两个孩子太少,便觉这不同寻常。

和楚琸相处那么久,于柔感到楚琸应该是有某方面的洁癖的,那日宋秋彤撞到他怀里,待后来他吼宋秋彤,脸上也有掩藏不住的嫌恶。

她便觉得他可能有那么一点洁癖,宋秋彤可是他的女主呢。

好在,他对自己没有那样激烈的反应,幸亏托了原主的福,原主与他亲近过,他该是习惯了吧。

饭后丫鬟来收拾餐桌,于柔想到一会儿要去御花园闲逛之事,喊燕冬过来,道:“燕冬,你去江兰殿把伏齐找来,带上他的风筝,还有几个能放风筝的小太监。”

于柔又喊来静棋,对静棋道:“再去书柜上拿几本书来,一会儿一并带上。”

这是带着给楚琸解闷儿的,她觉得楚琸大概不那么爱看孩子放风筝。

内务府的人还在外面候着,趁这会儿收拾东西的空儿,让宫女将那太监领来。

太监一进门先跪下给楚琸和于柔见礼:“奴才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于柔让他起来回话。

太监问:“娘娘,二皇子周岁宴一事,内务府上下着急忙慌的准备着,怕准备不周,来向娘娘请示。”

正巧皇上在这儿,小太监乐得能表态,以往内务府对粹幽宫不像这样殷勤,大皇子的周岁宴就十分潦草,这一次三天两头来请安,不过皇上派圆子公公过去道一句:“二皇子周岁宴好好准备。”

宫里皇上一句话重如千金,谁敢不听?

于柔问道:“都准备了什么?”

没想到小太监弄得倒是周全,还拿出了个册子,不厚,几张纸而已,递给香萱,香萱接过,送到于柔手中。

小太监:“具体要怎么办还得娘娘指示,这是按照以往常例做出来的单子,若有疏漏,娘娘再喊人来添删。”

于柔没怎么仔细看,她对这太不了解,看了也没什么概念,便递给楚琸。

楚琸那把玉骨扇给了楚桀后,手中又多了把玉骨扇,扇面展开,接过于柔手中的册子。

他其实不想接的,突然又对其中一项好奇,才又接过了过来。

目光触及文字,便邹了眉头,当然不是备的物事怠慢,内务府没那个胆子。

那字粗丑不堪,内务府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记账先生了。

在于柔看来是没有那么丑的,楚琸这种能把字写成一家之作的人,眼睛也比较挑。

楚琸很快的翻过前几页,在最后一页停住,那一页上写着“抓周礼”三个字。

底下记的是内务府准备的抓周礼要备的东西,楚琸道:“拿笔。”

还好因他在这儿,早让人时刻磨了砚,香萱忙去拿笔,递到他手上。

楚琸抬手划去几个。

民间准备这些,不拘男孩儿用的女孩儿用的,都会备上,图个乐子。

大皇子周岁宴没搞这个,内务府就照搬着民间的习俗来的。

但楚琸不喜欢那些女孩子们用的东西,绝不会让那些上了老二的抓周礼。

楚琸合上册子,递给圆子,圆子又递到内务府太监手上,道:“皇上标记过的,可看清楚了。”

内务府太监双手捧着恭敬的打开看,见到皇上划去的东西,便明了皇上的意思,除了这几个外,那一类的,他们都避讳着,不让出现在二皇子的抓周礼上,他忙跪下叩首,道:“奴才们疏忽,请皇上治罪。”

于柔心想哪有那么多治不治罪的,道:“行了,记得便是,下去吧。”

内务府太监又忙谢于柔,没想到贵妃娘娘竟好脾气的在皇上发话前让他下去,宫中第一个残暴的是皇上,第二个可就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怎得这样好说话了?

内务府太监拿着单子下去。

楚琸看了眼楚凉,对于柔道:“待到那日,朕送来个符牌给你。”

“什么符牌?”于柔问。

楚琸站起身,没有明说,只道:“到那日你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于柔也不好奇了,她被御花园之行转移了注意力,正巧伏齐也拿着风筝过来了,于柔道:“咱们去御花园吧。”

楚琸瞧她两手空空,身后的宫女只带了书,心想她怕是忘了什么,他低声对圆子吩咐一句,圆子道了声

:“是,皇上。”就出了粹幽宫。

于柔问楚琸:“圆子怎么走了?皇上对他吩咐了什么?”

楚琸道:“走吧。”

罢辽,他又不想说,于柔撇撇嘴,而后笑开。

难得他放下政务,他们一家四口待在一起玩乐,做什么都是好的。

希望楚桀、楚凉和楚琸的关系能迈开第一步,以后他们三个人如破冰了一样好好相处。

因皇上、贵妃娘娘和两位皇子来御花园中玩,御花园内便提前清了场,宫里的其他主子也好,奴才也好,都不许再入内打扰,外有守卫,把守的严实。

主子只指柳青青一位了。

柳青青躺在棠梨宫的床上,只觉越发不能动弹。

她只不过那晚吹了点风,不曾想这样厉害,脑子里更如敲鼓一般,时不时的就要大疼一阵。

入宫时本是花如月貌的女子,这一场病后,脸色苍白,不见一点颜色,狼狈不堪。

但她的耳朵仍朝外面支着的。

宫内有她的人,外面什么响动,她都要听,都要操心着。

御花园清场,皇上携贵妃娘娘,两个皇子去御花园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传到她耳朵中?

她握着拳对她的大宫女道:“本宫病成这般,皇上也未来瞧一次,若他是政务繁忙也就罢了,可他还有时间带贵妃去御花园中闲玩。”

“又何止是闲玩?他还带她出宫。”

去丞相府那日之事,柳青青也是知晓的。

柳青青的大宫女无话可说,贵妃娘娘本就身份高,又入宫早,育有两子,好处当然是她的,又怎会轮到贤妃娘娘?

她只能劝柳青青勿气。

柳青青憋的眼泪都出来了,不说话,咽下这口气。

......

到了御花园,于柔才知圆子干嘛去了,他手中拿着卷成筒的纸,还有画笔和丹青。

于柔想到昨夜和楚琸说的要他为她作画之事,她不由自主的勾起唇。

原本只是开玩笑而已,不曾想被他当了真,可真是......于柔开心坏了。

当然,脸上是不表现出来。

楚琸:“只这半日闲,你若想要幅画像,

就快找个地方坐下吧。”

于柔不解,“怎只这半日闲?”

“真只与你作乐,别的什么也不做了么?”他那口气,只差一个“想得美。”

于柔斜倚栏干坐下,又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看在平台上跑着玩的两个孩子,还有放风筝给那两个孩子看的小太监,边问道:“那还有什么事?”

楚琸:“政事。”

于柔不解,转过身来问,“不是休沐?”

楚琸:“休沐也有文书要看。”

于柔又趴回去,心道他怕不是一天不干活紧张吧,吃苦受累的命。

于柔:“那能将画画完吗?”

楚琸看她趴在那里背对着他的姿势......画背啊......

还以为画脸呢。

但是,她这样的身姿,也有一番韵味就是了。

楚琸冷声道:“画不完不画,画多少是多少。”

于柔不乐意,“那怎么行?”

楚琸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一下。

他抬头,也看到两个跑着玩耍的孩子。

低头下作画,耳边是孩子吵闹的嬉笑声,他也会不经意的抬头看过去,想不通只一个破风筝而已,怎么让他们如此开心。

他没有画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寥寥几笔画出木栏杆的形状,便去画美人。

着墨也只在了美人身上。

很快便沉浸了下来,实际没有看于柔几眼,然而笔下的神韵都与于柔如初一辙。

不知这是不是该说是他的天赋。

下笔很快,笔势如他行事一样果断,只在画到侧脸时稍慢一些,侧脸也不是精笔细描的画法,但不可否认,若是识得于柔,便能认出,那就是于柔。

“行了。”他道。

“啊?”于柔有几分惊讶,这......

他用的时间远比于柔想象中的要短.

难道是因为画背影的缘故吗?于柔心想,她抚了抚耳际被吹乱的发,走过去,风吹动她的裙摆,春日里穿的纱衣已经不是很厚,看着便有几分袅袅动人。

靠近楚琸,楚琸先嗅到的还是一股幽兰香气。

于柔凑近看他笔下的画,只想“哇”一声。

“这是臣

妾吗?”她没有见过自己的背影的,他笔下的那样曼妙,那样有女儿味儿,让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他笔中的好。

看到侧脸,又觉得和自己如出一辙。

“皇上的画技真好,若生在普通百姓家,靠作画谋生也是可以的。”完全不是吹嘘,实事求是,那样流畅的技法,又展现了那般婀娜的韵味,她觉极好。

圆子一并拿来的是一个方章,是楚琸的私印,楚琸拿来,印上。

待墨晾干,让人收好。

于柔心道,这幅画因着那个印章,也要值不少钱。

那副画送给了于柔,让于柔自己收着,于柔打趣,“您不自己留着,以后看来也是念想。”

他“哼”一声,坐下,腰间的香囊摇摆一下,上面的两只鸳鸯戏水,活灵活现。

圆子道:“娘娘真有福气,您可不知,皇上向来不做人物画的。”

于柔“嗯?”了一声,但其实心底并不诧异,书中说过,楚琸不给人画像,因为他人际关系淡薄,没有人值得他亲手作画。

楚琸对圆子怒道:“多嘴!”

圆子立马跪下给自己掌嘴讨饶。

他是为讨好于柔,于柔自然不叫罚他,开口为他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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