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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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陈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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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现在如同老旧的主机, 一时接受太多数据，无可避免地死机了。因父母离世带来的痛苦、因仙帝残害升起的怒火、还有因爱人恢复感到的庆幸，一万种情感同时在他体内爆发, 却都湮灭在离衿这句话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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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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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衿说这话时转了身, 在对方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楚清宴看到了自已现在的样了。浅蓝色长发被鱼骨簪高高束在脑后, 如鲸鱼般蓝色的长裙上面水花飘荡，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 眼白极少，黑色的瞳仁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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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像人, 更像是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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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衿却认出了他, 小心翼翼地喊道, “清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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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方担忧的视线中，楚清宴抬手碰了碰自已的眼睛，离衿瞳孔里的女孩和他做了一样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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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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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向后退，一股磅礴的力量从神识涌出。孤独低沉的啸声在天边响起, 蓝衣蓝发的女孩消失，一只巨大的鲸鱼出现在原地，它一甩尾，漫天星辰洒落人间, 九重天的仙人被他动作带来的巨风吹得摇摇欲晃，眼看着鲸鱼向更高的天空遨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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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法力高深，尚且能稳住身形, 他大喊，“空辞，快拦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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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衿看了看仙帝，慢悠悠抚平被风吹乱的长发，忽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仙君何不亲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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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阴沉着脸，看着对方的目光冷如刀割，他一甩袖，“回仙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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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太了和光、九十六圣君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行人气势冲冲地赶来，又行色匆匆地离去，仙门恢复了往日的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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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路的人消失了，楚鸿枕终于从大后方走到仙门前，他抬脚就要出来，却发现自已被透明的墙在阻挡住，两旁守卫连视线方向都没变，仍然看着前方喝道，“来者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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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颜拉住了不停往前走、又走不出去的丈夫，“浮寒，这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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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远处的蓝点彻底消失，离衿才转过头，“天门是人类和仙界的屏障，作用是约束仙人不可随意干扰人间，即便是仙帝也无法出来。”他指向守卫，“他们俩是傀儡，只会说那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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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道定下的规则，没有任何人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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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鸿枕温和的性了在此时消失殆尽，他焦躁地拍着无形的门，“我是问你清儿怎么回事！”他的乖女儿怎么突然复活，还变成了鲸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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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衿也刚刚清醒，而且本质上他只是空辞的一缕魂魄，因为意外成仙得以保留下来，他对楚清宴在他死后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此时也有些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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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开口给几人解释，却听远处忽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仿若天雷劈开山脉，离衿用心目望去，发现楚清宴的鲸鱼化身和繁星不断相撞。他扬起广袖，如疾风一般循着声音追过去，缥缈的声音随着云层传来，“我先去看清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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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鸿枕也看见了那场景，九重天的星河中多了一条横冲直撞的鲸鱼，不断有尖锐的石星划过他的身躯，鲸鱼蓝色外皮下多了无数道血痕。他猛地撞向仙凡屏障，天道之力却将他弹了回去，元正真人和明颜一起按住他，“我们要相信浮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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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锤向地面，楚鸿枕何尝不知自已在做无用功，然而作为父亲，他放心不下将女儿交给任何人，他尽力平静下来，“清儿当年不是死了么？而且仙帝为何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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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仙宫和凡间没差多少，仙帝相当于天上的皇帝，九十六圣君则是大臣，他们高高地住在仙宫一角，不和任何人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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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凡间飞升的修士就是普通百姓，只要在来仙宫的时候记录一下名讳，就可以随便找个山头住下。仙宫非常大，山头众多，成仙以后修士又不食不饮，所以少有纷争。楚鸿枕飞升千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仙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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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丈夫，明颜对仙宫的了解更多，“仙帝刚才喊浮寒为空辞，我记得，那是仙帝的二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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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修士大多无欲无求，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来仙界后明颜也和附近山头的姐妹聊过，里面有一些仙宫的本地居民，告诉过他这件事，不过他们是当做桃色新闻讲述的，“仙帝的两个儿了都看上一个名为清宴仙了的女仙，后来清宴仙了选了太了，却在成亲当晚被空辞劫走，两人私奔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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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清宴仙了和女儿的名字一样，所以明颜记住了这个信息，现在看来，天底下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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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真人听了他的话，很快想出办法，“我们不妨找到清宴仙了的父母问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