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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反射的烛光晃到了莫霏羽那张有些不解的脸上,她才眨了一下从花织说话开始便一动不动的眼睛。
就连她都对眼前这个面容较好、骨肉匀称的女子见之欣喜,自打她现身她的一双眼睛就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视线,萧林奇身为男子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对这般美貌的女妖放狠话,他究竟是如何恨得下心的?
还有,她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萧林奇的坐怀不乱并不是装的,而是他压根没有被这个绝世美妖的美貌所吸引,甚至出刀都不带犹豫的,招招夺命,根本没有饶了这美好事物一命的念头。
躲在黑暗后面的破晓,自然是十分高兴瞧见他们互相残杀的场面的,可当他见到那把大刀时,险些将自己的鸟嘴都给咬破了。
同样是一袭红衣、同样是那把刻着火云的大刀,除了人长高了许多就连打斗时那股唯我独尊的气势都与当年一模一样。
他打从出生起便是只娇柔的刺鸟,别的刺鸟都会飞了他连站都站不稳,是母亲不顾父亲的反对强行将他带了出来,耗尽毕生的修为前去昆仑山盗取了昆仑神木,亲自为他打造了这么一个修炼的地方,还冒险去抓一些术法低微的修行者来供他修行。
他也果真没有让只够维持真身的母亲失望,不仅术法提升极快,在每日每夜承受岩草的嗜血之苦后,他的羽毛还进化为了岩草的模样。
正在母亲终于展露笑意的时候,母亲死在了红衣男子手中那把刻着火云的大刀上,他当时正被岩草缠住了身体,吸血的岩草更是疯狂地吸食着他身上的血液。
没有了外来血液的补充,他正在蜕变的羽毛也停住了,本就消瘦的身体更是皱成了皮包骨,那双没了血液支撑的眼睛凸得像是安在他的嘴边的珍珠似的,只能干瞪地瞧着死前缓慢朝着木板移来的母亲,却什么也做不了。
失去了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疼爱自己的人,他显然也没了活下去的盼头,可母亲总归是母亲,最是了解他的性子了。
拼着最后一口气朝着木板底下鸣叫了几声,才肯垂下那死死支撑着的头,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一滴血顺着那空洞滴落到了他尖尖的喙上,原本万念俱灰的他终于抬起了头,奋力地接住那从空洞中流下的每一滴血液,他连一滴都不能辜负。
那一刻,是他此生最恨自己生来便是弱者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仇人竟然迫不及待地送上了门,他不狠插几刀都对不住这么些年的苟活。
拳头一握便快速地对着离他最近的莫霏羽掷出了身上的刺,突然间被偷袭了的莫霏羽虽说及时回档了,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刺中了手臂。
刚将花织打伤了的萧林奇见她受伤,立马朝着破晓扔出了手中的大刀,破晓虽说及时避开了,却也被这宝刀的余波划破了衣衫。
瞧了一眼受伤的花织,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破晓故意大把掷出身上的刺,而后化为真身的他朝着想要兼顾两边的萧林奇大声鸣叫了起来。
引得对这种尖锐声音受不住的萧林奇朝自己的方向靠近,而一旁的花织果真没有辜负他创造的机会,三两下便去找莫霏羽报仇了。
花织深知自己不是那红衣男子的对手,而破晓那兔崽子显然也拖不了多久,所以,留给她杀死小蝶凶手的机会只有这短短的三息。
极为珍惜此次机会的花织在纵身一跃之间,快速幻化成了一只五彩的蜘蛛,抬起头便朝着那个呆在原地的青衣女子喷出了嘴中的白色丝线。
莫霏羽看着这个前一秒还是那个让她移不开眼睛的倾城之貌的美人,后一瞬便化为了她见之唯恐避之不及的蜘蛛,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得连握在手中的灯笼都落到了地上。
挨了他一掌的破晓此时倒是没了拿命同他拼搏的势头,方才还一脸势他如仇人的破晓居然十分惜命地利用此处的机关将落荒而逃了。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地转头看向了莫霏羽,只见那盏灯笼落在了她青色的裙边,一张巨大的白色的网已然将她迎面扑了过去。
“莫霏羽。”
他赶紧双手结印企图制止那张网,术法却被那只花蜘蛛口中的白色蜘蛛丝给截断了。
他愤怒地举刀上前,一刀便朝着那只张牙舞爪的蜘蛛砍去。
花织赶紧化为人形,捂住断臂就要逃走,却还是被眼中满是怒意的他拦住了,正当他举刀挥去之时,一个不急不慢的声音响了起来。
“慢着。”
急着杀妖救人的他闻声停住了手,却也还是将刀架在了花织的脖子上,眼角余光在看到破开了蜘蛛网的青衣女子后,那对势如破竹的剑眉终于平和了下来。
莫霏羽缓步上前,歪着头远远地、细细地审视着那个被砍掉了一条手臂的花织。
“这般好皮囊若是被你毁了该是多么地暴殄天物呀,本小姐可没瞧够呢。”
“莫霏羽你是色令智昏呀?”
萧林奇显然被她这种对敌人心软的借口给气到了,然而话才出口他才便隐隐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然而,还不等他想到,他们脚下便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头顶的碎石纷纷掉落,三人心中顿时对视了一眼——借刀杀人的破晓没打算放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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