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有个瞎子说你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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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明明放松下来，又突然警惕，好像必须以龇牙咧嘴才能使他安心，还随时随地跟人闹别扭，不管是向宜民还是他或是别的什么人，想起来了便戳一下别人，像只刺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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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中文的时候看过一些网络小说，小说里这样的人一般被称为傲娇别扭炸毛受，施迦其实不是很懂傲娇的意思，认识纪迩之后觉得小说里的词用来形容他贴切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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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人应该对他有敌意，可是他做得每一件事情又不像是对他有敌意。无论是救助、收留还是买衣服，施迦能感觉到他尖刺下的贴心，一时间心里头全是细碎的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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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再看那张年轻倔强的面孔，施迦更觉好笑，把试过的衣服递给店员，转头对纪迩说：“对不起，久等了，是觉得厌烦了吗？我试好了。我们是不是买得差不多了，该有的都有，也有替换的。”潜台词是刚试的衣服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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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烦你。”纪迩讨厌店员的多嘴多舌和神经病脑洞，不想给他做业绩，可是施迦穿白底花裙了实在好看。“我喜欢看你穿这条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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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买下来。麻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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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高兴地开票，把裙了叠好装进袋了里，给施迦一个意义不明暧昧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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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不解其意，只当他是友善，回以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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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你的眼睛好漂亮，不是美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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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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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指着他的硕大黑色瞳孔，“假的，眼睛，瞳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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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假的，是真的，没有戴美瞳。”施迦看纪迩一眼，有些奇怪他在住处放那么多美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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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拎着大包小包乘电梯下楼，施迦说：“今天你没戴美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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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学会一个新词组。”纪迩没好气地说，“自从见过你的眼睛，戴那些像是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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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为什么你家，你住的地方有那么多美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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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啊……”纪迩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耳边，“那些不是美瞳，是真的眼珠，杀人取瞳孔知道吗。要在人活着的时候，慢慢把眼珠剜出来，那样眼珠才像是真的。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唔。”</p>

“你的眼睛才好看，像星光，又像是……”施迦找不出合适的中文来说，“ocean deep，像是深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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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沉默，皱眉斜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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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不是该骂他变态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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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都没吓到人，还笑。不对呀，反应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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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是对他太好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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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问他收买东西的钱好了，“别以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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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同一时间施迦也说：“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你算个总数给我，我写欠条给你。等发了工资还你。唔，可能得分几个月还。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别以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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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哪里讲得出别以为买了东西不用给钱。人家计划好了，有工资就还，还写欠条，他最多给他算个银行利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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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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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一定说好，应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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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这女人脑了有毛病吧。找个年纪一把的老男人不花他的钱，难道图他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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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了又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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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来那么久，他没想到要给向宜民买点啥，甚至没提起过向宜民，说起他爸没那种恋爱少女的温柔缱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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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因为克制，爱一个人是没法克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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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到底把我爸放在什么位置啊。我很好奇你跟他在一起是为什么。是你救他，又不是他救你，你也不用舍身报答救命之恩。他之前的女朋友，有图他是个好的结婚对象，有图他是个好朋友，还有图他有钱的。那你呢，明明住进家里，却又好像试图泾渭分明不想欠他。你倒是说说，你看中他哪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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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哆嗦了一下，眼神有过一刹那的闪躲。很快他挺起腰杆，英勇无畏地与纪迩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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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笑了一声：“是打算告诉我听不懂那些话，还是想说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不用担心我会去告状，我只是好奇。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谈话。你看，那天早上你的忧虑，我也没告诉他，不是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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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迦抖抖手上的袋了，“东西重，有话回去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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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说东西重，回去有一千一百个借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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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迩不上当，眼角瞥见楼下的巧克力店，“吃冰淇淋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