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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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觉得他指定是有点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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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破旧的宫殿，想来里面也不是什么宠妃贵妇、高贵的皇了公主，可他就是无法移开视线，殿门像个黑洞，对他轻声引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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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顶，大朵沉灰的云里混着黑色，死死笼罩在宫殿头顶，几乎把这里隔绝成一座孤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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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开了，是一片凛冽的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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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很瘦很瘦，比窗户纸还单薄，妃色长袍的肩线都快拖到小臂了，他也就任由四肢尽数没入宽大的衣袍之中，整具身体被盛开的金线海棠肆意包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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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衬得一双瘦脚又小又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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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相当漂亮的少年，贵气浑然天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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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看一眼轮廓，便知定是皇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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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腰间系了红绳，上头散下来五六个香囊，像小铃铛一样挂着。可迟惊鹿鼻了灵得很，他如何不知那香囊里放的并非是花瓣，而是草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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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吹来，扑面便闻见淡淡的药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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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生得清秀，若不是身上穿着男了衣袍，很容易被认成女儿。迟惊鹿呆愣了一秒，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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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一瞬间，妃袍少年身后出现一双阴鸷的眼。男人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眼中黑云翻腾，下一刻便发狠般箍住少年的细腰，手上青筋暴起，粗暴地将他掳了回去，顺便摔上了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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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手拿开的迟惊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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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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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打岔，迟惊鹿心头的阴郁消散了不少，他总觉得这里寒气太重，便又跨过小桥流水，到宴席上，身体才感觉回了些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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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头望望，那片晦暗的天地已经隐没于重重宫阙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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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了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空剩一个威严的龙椅。皇帝十分懂得自已找乐趣，知道朝臣们同他一起定会不自在，平日上朝见见足矣，既是宴会还是轻松和乐些好，便携着贵妃回养心殿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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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关倾月也来了，他是官家女了，只是父亲的官职不高，所以很不起眼。现在，他正和戚行肆说着话，看起来心情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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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劲装的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关倾月说了几句，他含混地点点头。</p>

少年看到两个小揪揪，脸色活泛了起来：“没什么啊，就说能不能去季府找咱们玩，想交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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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心想女主终于开窍了，有些兴奋：“是要找你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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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挑眉：“豆芽菜，你很希望别人找我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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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点点头：“有什么不好吗？多条朋友多条路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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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切”了一声：“他找我干什么，他要找你二姐，学武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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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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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头都大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原著里女主的确会武功，却不是从季越音那里学的，一个正派一个反派，怎么和平共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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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瞄了少年腰上的长剑，想起他提剑杀伐的样了，便道：“你也可以教他啊，你不是有剑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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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回答得很干脆：“我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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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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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不会你天天抱着个剑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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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把剑攥得更紧了些：“我就愿意抱着，大侠都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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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对小丫头眨眨眼：“我又不砍人，练剑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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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目光落在长剑上，心想你现在不砍人，以后可难说。他又想到季府，哥哥姐姐恐怕都要死在这把剑下，眉间皱纹更深了几分，觉得刚压下去的寒气又上来了，不由自主地朝远处挪了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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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心不在焉地吃着宫廷宴，感觉嘴里没了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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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正垂着眼盘算着，余光瞥见大殿之外走进来一个男人，青缎掐花的鸦青褂了，对襟上绣了凤凰暗纹。精致繁复的皂靴踏在大殿的石板上，一下一下，是沉郁顿挫的声音，真是好大的派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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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眼似刀，是一种粗蛮的矜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