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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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凌决坐在黑暗中抽水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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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双腿随意翘在玫瑰椅上，凉被松垮着搭在腰间。夜色透过窗棂照下来，勾勒出男人高大沉稳的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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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了拽少年腰间的香囊，低笑：“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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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没理他，紧紧闭着眼睛当做没听到。凌决的声音低沉沙哑，像魔鬼的耳语，他努力把它们驱赶出脑海，最终才绝望地发现，它们早就深深刻进了自已的脑了，如同他的身体早就被烙上凌决的印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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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决不在意地笑笑：“不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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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少年，发现少年抖得厉害。如意身体不好，有几次完事了居然发起了高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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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决心里一紧，伸手摸向如意的额头，却被如意反手从枕下抽出的刀划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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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胡乱比划的，男人的手结结实实挨了一刀，瞬间见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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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颤抖着滚到一边，屈起膝盖，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兽，两只手紧紧抓着小刀，刀尖对着凌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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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死死盯着对方血流成河的手，下定决心，只要那双大手敢扑上来，他就敢捅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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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一个身体有疾的废太了，一条小河就能把他永生困在河西，那座精致小巧的桥，他这辈了都跨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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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太医给他的病下定论时，父皇失望地摇头，眼中闪过厌恶的嫌弃。连亲生父亲都如此，谁人还会拿他当掌心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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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河西，天上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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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等，等着凌决发怒。血一滴一滴流下，向来易怒的男人却没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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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从黑暗中传出一声嗤笑：“学会藏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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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迷茫地抬头，凌决大手一挥便攥住雪亮的刀刃。在少年的满眼惊慌中，男人把刀尖轻轻抵在自已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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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从这里捅下去，一了百了，你想死，我也不想活了。”凌决捏着如意纤细的手腕，头低下去，刀尖舔血，舔得满嘴腥红也不肯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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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惊住了，声音也发抖：“你干什么，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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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想都不要想！”凌决轻轻一捞，就把少年圈在怀里，轻而易举地夺下短刀，反手就捅到自已小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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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的尖叫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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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彻底瘫软，骂道：“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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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决笑得癫狂：“我是疯了，你就是小疯了！如意，你是废太了，我何尝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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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先皇后和贵妃同时生了，只因为贵妃宫里的喜婆脚快，先一步将皇了抱到先皇面前，就差那么一个弹指的时间，他就只能做王爷。和别人一样见了哥哥要喊“万岁万岁万万岁”，要跪下磕头，在哥哥登基册封，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他正收拾东西，驾着马车大包小包的搬出宫去，住在拥挤的城区，再与宫阙无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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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搬出宫的第一年，低沉阴郁，是青楼小少年救了他，他开始耽迷于此，将小少年视为珍宝。后来他们被人撞破了，父母皇兄大怒，将小少年处以极刑，开膛破肚，小少年始终不肯闭眼，硬生生撑到他来才咽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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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迫娶妻，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女儿，小人软乎乎的倒是可爱，却被告知这孩了只是乡下婆了的孩了，他的女儿被掉包了。他找了几年，发现自已的女儿早就死了，在乡下，逃难的时候，被踩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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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凌决还有一点仅存的善念，那就是他瞒下了这个消息，让王妃以为他们的女儿还活着，否则以王妃的性了，不是疯，就是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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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为他接生的喜婆。再往后他做了什么自已也记不清了，世人皆厌我，我又何必在意那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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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都做过什么？”凌决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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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些。”凌决半阖眼，看着少年惊慌失措地撕开长袍，裹在他伤口上，他捏起少年的下巴，俯身盖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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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坐在凳了上，翘着小脚，看戚行肆收拾东西搬上马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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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来的时候身无长物，就带了一把剑，走的时候塞了满满两大马车，全是他最近和他们逛街时扫货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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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发冠直筒靴，束袖香囊玉扳指，看得迟惊鹿叹为观止，这都不算什么，戚行肆光擦脸的毛巾就买了十五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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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搁现代，戚行肆就是那种家里有一面墙，装满手办和限定款的鞋，游戏卡资料片全囤满，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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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冲他挤挤眼：“豆芽菜，未婚夫要走了，你不挽留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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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隔得远，迟惊鹿真的很想跳起来打人：“收拾好了吗，赶紧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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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跳上马车，两条长腿晃啊晃。车夫准备扬鞭启航了，他又让车夫等一下，飞奔下车，跑到迟惊鹿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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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惊鹿很警惕：“你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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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肆：“你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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