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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林软一声不吭，从包里翻出糯米鸡和牛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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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接过，“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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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教室里虽有朗朗读书声，但大家明显心不在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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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一响，小组长下位收作业，大家也火速三两成团，开始讨论月考成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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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题我本来选的A，后来改成B了！差一点就八十啊，真是想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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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死好吗，你看这道大题，五三上面有一道差不多的，我还做过！但是我做完了没对答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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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等下是数学课，你数学及格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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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的话要七十二分才算及格吧，我只有七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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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了，我们班才七个及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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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可我听说周漾考了满分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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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数学考满分的事，一个早自习就传遍了全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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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找周漾，可周漾人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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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林软，林软头也不抬，只道：“他出去吃早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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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再回教室时，手里拿着瓶快喝完的牛奶，吸管发出呲呲声，他晃了晃，顺路扔进垃圾桶，坐回座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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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回来，有同学想借试卷看一看。他心情不错，意外的好说话，来者不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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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刚进高一，大家彼此之间还不够了解、不知深浅，那这次月考就给了大家一杆自行衡量的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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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时，班长顾双双把成绩表贴到教室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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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表按总分排名，由上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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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班上第一，年级七十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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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年级前一百几乎被六个实验班包圆，只有四五个平行班的闯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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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五十，没有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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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表甫一贴出，大家就抢着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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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林软和周漾粘在凳了上，谁也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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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都是试卷讲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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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数学讲物理，公式数字符号单位在黑板上飘来飘去，林软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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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平日里林软也不太说话，但今天，周漾能明显感觉到林软异样的低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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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间歇，他去后面黑板转了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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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调侃：“周漾，你还用看成绩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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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没接话头，从下往上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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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的目光停顿，略感意外。</p>
中等水准，还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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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礼时，年级一千五百多人，每次光荣榜会展示前五百名，他从没找到过林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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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这一届人数超过两千，他考七百一，客观来说，并不算太差，还有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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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在不高兴什么？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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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林软和顾双双一起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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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双考了年级前两百，班上也在前五，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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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软心情低落，顾双双倒没有不合时宜表现自已的兴奋，也没有拽着考试话题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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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附近有家冰淇淋店，两人进去点完单，静坐一旁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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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刚一落座，林软就主动发问，“双双，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距这么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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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在小桌上，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无精打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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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顾双双试探性地问，“你是在说周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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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顾双双就当他默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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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很变态啊，你跟他同桌肯定会有压力，不要跟他比嘛，我们班第二名都被他甩了二十多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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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没参加分班考试，如果参加分班考试，肯定是去实验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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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双双感觉似乎没起到安慰的效果，又换了一个角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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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已擅长的部分啊，周漾他理科那么厉害，英语不也才八十多分么，被拖了好大的后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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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林软抬眼，“他英语八十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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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双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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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不可能，他英语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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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礼，每次英语考试之后，都会下发优秀范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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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的字写得一般般，但英语作文每次都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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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他的英语范文，林软就收集了一个文件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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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双不懂林软的笃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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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服务员喊到他们，“两位同学，你们的已经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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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起身去拿，服务员照例演示完一遍倒杯不洒，把冰淇淋递给顾双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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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起另一杯，“倒杯不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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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见夹杂着奥利奥的冰淇淋“啪嗒”从杯里掉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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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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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开心的时候，冰淇淋都不给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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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双倒是会安慰人，“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也好想免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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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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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思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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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一整天都没太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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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前，他先回寝室洗澡，才慢吞吞往教室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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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只有住宿生需要晚自习，教室比白天要空旷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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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照例踩点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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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在誊写试卷错题，毫无征兆地，一杯西柚苏打出现在他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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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杯壁被映成浅粉色，水珠凝结，又慢慢下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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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笔尖微顿，他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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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望过来，周漾随口解释，“在做活动，买一送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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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晃了晃自已手里的饮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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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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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就算了，我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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