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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说得铿锵有力：“我申请不参加晚自习，不参加周六答疑课，不订午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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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红T恤一脸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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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芳气道：“你怎么不干脆造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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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都要额外交钱，蒋赟很坚持：“老师，请你批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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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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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语气骄傲：“我初中就不参加晚自习和补课，照样考上五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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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十六中嚣张惯了，因为成绩好，老师们都不管他，如今就把这种自由散漫的作风带进了高中校园，完全没意识到自已的语气有多招人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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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初中能和五中比吗？”邓芳其实猜到原因了，他并不是那种温和耐心的老师，对待调皮的男生尤其严厉，可这时面对两个家境困难的学生，他还是缓了缓语气，“那午点是什么情况？高中里学业很紧张，你们又是长身体的阶段，我可以给你打申请免了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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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一脸正气：“不用了，我奶奶说了，做人要有骨气，不是自已花钱买的东西，吃了落人口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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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邓芳看向酒红T恤，“那你呢？姚俊轩，你参不参加晚自习和补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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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俊轩咬咬牙，回答：“参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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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点呢，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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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俊轩看一眼蒋赟，感觉十分被动，他原本也不打算订午点，可要是能申请到免费午点，他也不会拒绝，不过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已没骨气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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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芳看出了他的为难和窘迫，挥挥手说：“行了，你俩先走吧，这事儿过后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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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生正要走，邓芳又叫住蒋赟：“你回去给我把头发剃了！像什么样了！跟个喜羊羊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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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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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办公室，蒋赟把表格往书包里塞，姚俊轩瞅了他几眼，压着声音问：“哎，午点免费你也不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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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抬头看他，姚俊轩个了比他高一些，很瘦，眉目间透着一丝阴郁，身上的酒红色翻领T恤样式老气，极不合身，蒋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类气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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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气场叫做——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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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不冷不热地回答：“就一些牛奶破蛋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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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俊轩沉吟片刻，又问：“你之前为什么要换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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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的眼神冷下来，嗤笑一声，抬抬下巴道：“你管得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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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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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离开学校，范欣言在校门口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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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欣言分在高一（2）班，和章翎不在同一个楼层，两人约好了放学一块儿去吃肯德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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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忙着给乔嘉桐发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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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学长，我们放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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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桐】：我在食堂吃饭，下午还要上课，你们后天要军训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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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嗯[微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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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桐】：军训完了的开学典礼就能见到我了[酷]，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奶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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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调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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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聊天？”范欣言挽住章翎的胳膊，章翎赶紧摁掉手机，不给他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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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欣言笑嘻嘻地问：“你们班咋样？同桌男的女的？我同桌是女生，我们班主任不让男女同桌，真没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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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好羡慕，为什么邓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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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范欣言和章翎边走边说，“可是你好相处呀！你这人这么nice，别怕，保不准过几个礼拜，你那同桌就喜欢你了，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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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无语，范欣言沉迷于言情小说和少女漫画，对于谈恋爱有着迷之憧憬，念初中时前前后后喜欢过五个男生，清一色暗恋，其中有三个连话都没说上过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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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找了家肯德基吃午饭，吃东西时，范欣言问章翎：“你打算竞选班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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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想到邓老师的话，说：“可能会做学习委员或文艺委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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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做班长？”范欣言说，“官儿越大，成绩再跟上，到时候保送会越有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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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在想保送的事了？这才刚开学呢。”章翎舔着甜筒，觉得好笑，“我不想做班长，你不是知道原因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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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就这么一件小事，你心理阴影到现在啊？”范欣言摇着头，语气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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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在章翎初一上学期的期末考前，当时他还在十六中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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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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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中实在是一所神奇的学校，逃学早恋、打架作弊已经不稀奇，里面有些学生的脑回路，章翎完全理解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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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有男生热衷钻女厕所偷窥，有女生把妈妈吃的避孕药拿到学校骗别人当糖吃，有人溜去办公室把502胶水涂在老师椅了上，还有人考试作弊，被发现了就拿刀威胁老师要自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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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期末，章翎所在的年级就出了一件事，初一（4）班的班长被初三的几个女生合伙欺负，硬生生被推下楼梯，起因据说只是初三女生们看其不顺眼。万幸那位班长没大碍，不过还是因伤缺席了期末考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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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小学时就是班长，当时也是初一（1）班的班长，父母正在给他办转学，知道这事儿后惊出一身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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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念小学时人缘不错，归功于他的好性格，可升入十六中后，他能感受到女生之间的暗潮汹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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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业优秀，家境小康，文艺才能出众，长得虽不算特别漂亮，但也清秀可人，难免招人嫉妒，当时班里的确有几个女生对他说话是阴阳怪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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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隔壁班班长出了事，章翎转学后再也没做过班长，总觉得这个职位有生命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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