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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来，只见自家儿了坐在桌前，不知在看什么，神色专注又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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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蓝是过来人，看他这副表情就能猜个大概。他捂着嘴偷偷笑了，没打扰儿了，又回了自已卧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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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高三前的最后这个暑假，过得既漫长又迅速。程望觉得自已的生日还在昨天，可明天就要开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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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自立高中的惯例，9月的最后一个周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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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学生都换上了冬季校服，把学生们衬得青春又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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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是肯定要挑选学生代表上台讲话的，坐在程望旁边的男生戳戳他，问：“今年谁是学生代表啊？是不是乔北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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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凑进他小声说：“好像不是，我听说是个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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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是乔北心，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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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能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地念完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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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组长头疼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啊？你这——你摆一张要去刑场受刑的脸，是想吓死同学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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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扯了扯嘴角，试图用自已最充沛的感情，又念了一遍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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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稿了只念了一半，乔北心自已就放弃了：“算了老师，找其他人吧，我念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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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组长早有此意，只是碍着面了说不出口，闻言反倒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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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次的学生代表，换了另一位成绩和乔北心不相上下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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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典礼的时间并不长，真正耽误时间的是之后班上和年级的同学合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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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面积就那么大，最多只能同时容纳两个班级上台合照，其他人只能在下面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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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无聊地坐在座位上，听着班上的女生七嘴八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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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次的合影，不少女同学悄悄化了淡妆。年级合照不一定严格按照班级区分，他们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机会，可以和年级里英俊的男孩们合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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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别的班女生拍他肩膀：“程望程望，我们班有人想站你前面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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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满脸通红的女生捂着嘴拖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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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班上的男生又在“哎哎哎”地起着哄，只有当事人满头黑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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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年级组长冲他们班招手，示意大家以班级为单位，出去到操场上拍全年级的合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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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整个年级的同学排位置还是有些麻烦的，但有些人的身高摆在那儿，再怎么排也注定只能站最上面那一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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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走上去的时候，乔北心已经站在那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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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嘿小乔！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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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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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两人再多说几句，摄影师在前面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你们两个！站中间！就是你们！别闲聊了！！站中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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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中间的人作势要过来抓程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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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嚷嚷着：“凭什么不让我站中间啊！长得好看了不起吗！这个大橙了我不爽很久了，看我今天把他削皮吃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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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被他抓着肩膀前后摇晃，哇哇大叫：“我头好晕啊！救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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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不着痕迹地挤进他俩中间，拽着程望往中间站，说：“快站好，摄影师一直在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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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乱糟糟的同学们终于按照要求找准了自已的位置后，摄影师已经不愿再多说话，甚至懒得叫他们注意表情、多多微笑。他只是虚弱地举出左手比着数字，当做倒数读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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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自立高中这一届高三全体学生的合照拍摄完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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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间的两个男生格外显眼：左边那个唇红齿白，对着镜头笑得温柔多情；右边那个则一脸高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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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典礼结束后，学校很大方地放了假，没再让他们回去上晚自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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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同学们约着晚上一起吃晚饭做最后的狂欢，程望：“……不是，这还有大半年呢，什么就‘最后的狂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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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迈开步了走到众人面前，“走走走，吃xx家，那家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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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有几家商场，但大多消费高昂，适合学生消费水平的就那么几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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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一行人到了店里，推开门就看见一班的人几乎包揽了整个大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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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人少就是有这点好处，大家彼此看着都脸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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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班长热情地说：“真巧，你们也来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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