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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间犹在挣扎,他薄唇已落在了颊侧。她轻轻地瑟缩躲了下,他如得了鼓励,沿着那流畅的下颌线反复轻吻。如此不过几次她便软成了一团绵,他解开罗衣,令彼此毫无遮掩地贴合。
两截雪藕似的腿也被他揽起,夹在了他腰际两侧。他把她蜷缩的左手手指一根一根打开,同她双手交握,右手却牵着她右手搭在了自己颈后,在她耳畔缓缓动着唇“窈窈现在记起来了么?”
“窈窈最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喜欢我这样……都忘了么。”
这样是哪样……
谢窈耳珠红如玛瑙,目光无处安放地落在了头顶新换的莲花宝相纹绢纱上,是个逃避的意思,下巴却被他捏过,两人视线交汇,他眼中蕴着清浅温柔的笑,语声温软“看着我。”
“好好地看着我,感受我。”
“下回,可再不许把我认成他了。”
语罢,他腰身一沉,谢窈突兀地咬唇,眼前如生水雾,打湿双眸。
足上赤绳金铃疾响,烛光摇曳晃动,像极了幼时夜里坐在秋千上、被陆郎推动时抬头望见的漫天荡漾的星河。又如见了一汪湖泊,秋风拂过,潮波升起又落下,只留下炫丽的白色浪花……她被烛光晃动得神思渐失,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如同茑萝攀附松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却一直忽轻忽重、不紧不慢地吊着她,既不让她迷失沉睡,也不让她清醒,嘴上问“这回记住了吗?我是谁?是你的陆郎吗?”
她觉得羞窘,不肯答,他便始终不肯给个痛快。谢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不、不是……”
“那我是谁?”
她起初哭哭噎噎并不肯叫,被折磨得狠了,也就颤着嗓子唤了声“恪郎”。斛律骁见好就收,骤雨疾风过后,她从炫白的天上世界重新跌回人间,夹在他腰间的两截雪藕乏力地滑落,交握在他颈后的小臂却骤然收紧,仍旧抱着他,滚烫的粉颊偎在他颈下,双目失神,兰香细细地换气。
斛律骁意犹未尽。
他低头爱怜地吻她,吻她珠汗涔涔的鼻翼,吻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薄唇贴在她已经愈合如新的额头上时,不由得心疼地喃喃“撞什么灯呢,我撞着不舒服么?你要报复我,又何必作践自己……”
忆起那一幕,他至今还心有余悸,担心又如上一世一般,一尸两命。所幸她并没有怀孕,虽然失去记忆,比起来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倒是若能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与她有个孩子,届时父兄亦在,一家团聚,兴许到了那时,她就能接受他了……
“什么?”
她未曾听清,也听不懂。斛律骁回过神来,在她唇瓣上蚊子似的轻叮了口,笑着问“没什么,我是问窈窈,这回总该记住了吧?”
谢窈雪脯起伏,红着脸不言语。她一只手还隔在二人紧贴的腹间,便欲推开他,却闻见一声闷哼,手指触到一道疤痕。
“这是什么?”
她挪开手,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神一瞬黯然下去。斛律骁笑了笑,道“某只不听话的小花猫掏的,肠子险些都给我掏出来了,当真毫无美感。”
谢窈有些害怕,不自在地撇过脸去。腰肢却被他双手有力地托起,他翻身平卧着,看着她微微地笑“我还有伤,不宜此事,这回换窈窈来好不好?”
怎么还来……
她不是不知人事的闺阁少女,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彻底红透了脸“……我想睡觉。”
“可不这样,你又怎么记得住我呢。”斛律骁唇角噙笑,温柔地看她,“窈窈可是说过的,他只会碰你一次。那,这自然就是我和他的不同之处了。”
这是什么歪道理?
谢窈又羞又恼,然骑虎难下,他半点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又因了昨夜的事心中含愧,只得红着脸缓缓地坐下了。
……
八月,等到红蕖凋尽、丹桂飘香的中秋之时,谢窈记忆已稳定了不少。
虽然仍是记不起有关北齐的一切,但好在,她已能记住自己如今的境况,不至于每日都要惶恐不安地问丈夫他是谁了。
斛律骁不愿她陷在有关陆氏的记忆里,设法开导她,用她喜爱的琴棋书画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令她渐渐地接受了与陆郎和离改嫁的“现实”。
另一边,因谢父在府中隐瞒身份地住着,每日无所事事,老人家难免烦闷。斛律骁又从太学里搬回许多的书籍叫父女两个解闷,尝试着鼓励妻子重修注书的旧业。
中秋这一日,南兖州的使团进入洛阳,与四夷馆里已被关了两个月的前时使团一道入宫,觐见太后与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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