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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扶着伤口，有的人才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有的人忙着吐。听到工作人员问的时候，家抬头看一眼，工作人员蹲在地上，旁边有个女人躺着，工作人员把她上半身扶起来。那人额头上一个拳头的血洞，血液已经凝固，隐约见里面的骨头和肉。看尸体颜色，应该昨晚就没。</p>

家沉默好久，有人低下头，有人转头继续吐，有人走上前来。</p>

“我认识她，在避难所的时候，她睡我对面床。她女儿跟着撤离到烂尾楼去，她老公没撑过极寒。在避难所里，天天念叨她女儿。半夜有时候会难过地哭声，我吼过她几次，后来她晚上就不哭。”</p>

工作人员低下头左顾右盼：“好好，别煽情。家活到现在哪个不难，既然你认识她，就来搭把手，把她身上的东有用的就扒下来，先存起来吧，等和另外几艘船汇合后，交给她家人吧。现在先交给你保管，你认识她女儿吧？”</p>

“认识。”那人急忙问：“那尸体呢？”</p>

“尸体？丢水里啊，现在一片汪洋海，难道还要给她找个地方埋吗？”</p>

“火化留下点骨灰吧。”</p>

“你开玩笑呢，火化的成本你来吗？你真以为火化就是点一把火烧？”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别那些，赶紧把她身上的东扒下来，然后丢进水里。尸体放久臭得很，我想家应该都不想和尸体住在一起吧。”</p>

“……唉。”那人没办法，还是得照做，毕竟他不想和尸体待在一艘船上。只能，以后那小姑娘见不到自己妈妈最后一面，就算吧，世道就是样。</p>

褚清叹口气，走船舱，现在船的晃动挺的，只不过比起昨晚那种差点把船掀翻的程度，现在好很多。她走到甲板上，附近的几艘船在昨晚的洪水冲击下，已经四散开来，距离很远。</p>

最近的一艘船距离褚清都有好几百米，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巴掌小的东。褚清不知道怀尧在哪一艘船上，当时烂尾楼人密密麻麻的，她们又隔得远，晚上雷雨交加，除能看见黑暗里的船上灯光，就只能在电闪雷鸣的时候窥见一点世界原貌。</p>

而样的世界原貌，看只会让人更害怕。她们现在完全在水上，躲过特洪水的追击，航行在一片汪洋的洪水中。四周并非什都没有，她们应该已经离开C市，概到另一座城市。</p>

要问她怎知道，太容易。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是一片水上城市。洪水淹没城市，没有淹没一些高楼厦，那种动辄几十层楼高的厦，质量好的，竟然还矗立在洪水之上，只是看上去摇摇欲坠。</p>

不再是她们熟悉的现代都市，经历极寒和极热，一定高度以下基本看不见原貌，而那些高耸的建筑，则让一片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被水淹没之后的遗迹。若不是褚清自己身在其中，她还会觉得样的场景壮观又震撼。而当她自己身在其中，除震撼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p>

彷佛她们的世界已经被毁掉，她们漂泊在船上，除之外，没有任何供停靠的地方，除船上的人，她们再找不到其他活人。空荡荡的世界，彷佛只剩下一千多个人。</p>

而一千多个人，要怎在样荒凉空旷的地方生存下去。难道要一直生活在船上吗？吃什喝什？她们的物资够她们撑多久？十几年？一年？一个月？</p>

褚清看看浑浊的洪水，果是普通的洪水就罢，不准还有鱼。是极寒和极热之后的洪水，能有什活物呢？唯一的活物，就是靠着各种设备设施活下来的人类。</p>

她爬到船顶上，拿从驾驶室里找到的一对望远镜，开始在周围几艘船上寻找怀尧或者她的爸妈。船队基本驶进城市里，水面差不多都在城市高楼的最上面几层楼，果水再清澈一点，不定会给人一种船在空中航行的错觉。只惜，水太混，彷佛是城市陷入泥潭之中。</p>

褚清看半天，有人来来往往，陆陆续续开始走到甲板上，有人在忙碌搬东，有人纯粹走到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还有人疯狂朝褚清招手，彷佛看到边船的人没事，她们觉得欣慰一样。不过，褚清没看到任何一艘船上现她爸妈或者怀尧的身影，不过她倒是看到宁南爸妈在一艘船上。她爸妈应该和宁南父母在同一艘船上吧？那怀尧应该在一起。</p>

记下那艘船的特点，船头有几个的铁箱，有人爬上船顶，把旗升起来。褚清一头，发现她身后有人把旗拿来，挂在船上。</p>

“需要帮忙吗？”褚清放下望远镜，问。</p>

“诶！”那人点点头，笑着，“谢谢，搭把手。”</p>

暴风雨和洪水过去，有人留在昨天那个夜晚，有人来到今天的早晨，还得升起旗。</p>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在末世里，活不过第一天，呜呜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