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故事章 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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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迪尔格跑了出去，羡慕地抬头看着空中缓慢飞行的飞艇。羡慕地看着尾部的螺旋桨，那印有帝国标志的艇囊，以及那载着一船怀揣着梦想的人的吊舱。“总有一天我会有一艘自己的飞艇，我会开着它载着露茜到帝国管不到的地方去！去商业联盟，或者去南方的自由邦联！”卡迪尔格更想去南方，因为他听说在那里偷东西都是自由的，不犯法的。

那艘飞艇飞到了帝都的北部，在一片高楼之中降落下去。卡迪尔格一直想看到一次那和针尖一般的高楼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飞艇刺破的场景，可惜这次他又失望了，飞艇渐渐地消失在视野中，如同太阳一般沉沦下去。

负责提供早餐的店铺里已经变得冷清，随着太阳升起，那些蚂蚁一般的工人们要么回到家里呼呼大睡，要么要在蒸汽的轰鸣和钢铁的碰撞之中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卡迪尔格将今天的战利品收了起来，还有三天就会有人来收货，用几块面包换取自己偷取的物件和第纳尔。藏好东西之后他立刻偷偷摸摸地离开了那里，如果让那些工人们看见了自己的住所，很快就会有人带着斧头来找自己要东西或者脑袋了。

“你今天来晚了啊，小家伙！”一脸慈祥的安迪尔老修女把眼睛眯成了缝，她那张老脸上糅杂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密布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干枯的树皮，“你去干什么了呢？能给老妈妈说说吗？”她把脸贴近了卡迪尔格，微笑地看着他。

“我去帮雄狮酒馆打扫卫生了！那里的醉鬼留下了一地的呕吐物和排泄物！”卡迪尔格习惯性地拥抱了一下老修女，虽然他不喜欢修女的唠叨和说教，但是他喜欢这个慈爱的老修女，她总是给自己留一块小饼干。还有很多次是她把自己从警察局里面领出来，却从不打骂自己。

在这钢铁与蒸汽铸造的城市里，只有八圣灵的教堂是那古老的石料建筑，陈旧的历史气息从每一座教堂的墙壁上散发而出，庄严而神秘的花纹与彩色玻璃在阳光之下闪耀着神圣的光芒。卡迪尔格就像喜欢安迪尔老修女一样喜欢这座教堂，它伫立在贫民窟之中

，却为这附近的所有穷人带来精神的慰藉！当自己身处圣灵的领地里时，就会觉得自己遭受的一切磨难都是一种人生的享受。在神父的祷告之中，每个人都会由衷地感谢贫穷，感谢剥削，感谢疾病夺走亲人的生命！

“真是一位勤劳的好小伙子，快进去坐着吧，今天来的一位小朋友你肯定会喜欢的！”老修女摸了摸他的头。

是露茜！卡迪尔格一下就能猜到，自己刚好可以把那粉红色的可爱发夹送给她！或许趁此自己可以告诉她自己喜欢她，也或者自己可以抱一抱她，也许她也喜欢自己，也许自己可以愉快的与可爱的露茜生活在飞艇之上！

“给你的礼物！”卡迪尔格悄悄地坐到了露茜后面的椅子上，偷偷地把发夹递给了正在祷告的露茜。她今天穿得那么漂亮，那么干净！

“谢谢！”露茜小声说道，她回头看着那个发夹，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虔诚祷告，立刻慌忙地将发夹收进了衣服的包里！

她笑了！卡迪尔格想到，这就已经够了，自己不需要其他的什么回报，只要能够让露茜快乐，自己还需要得到什么吗？

卡迪尔格在后面望着露茜的背影，她今天真的好美，那头乌黑的秀发，那墨绿色的小裙子上面还有黑色的蝴蝶结！坐在后排都能闻到她秀发传来的芳香，那是薰衣草还是玫瑰的香味？卡迪尔格分辨不出来，但是卡迪尔格将会记住这味道，这是露茜的香味。

“英勇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安稳！”莫尔神父布道完毕，众人跟着他开始念诵。“公正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法律！”

卡迪尔格闭上双眼，让自己完全沐浴在露茜的香味之中，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牺牲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死亡！荣誉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道德！忠诚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领袖！谦卑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尊重！怜悯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食物！”悼词接近尾声，自己就要和露茜分别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灵性之神在上，感谢你赐予我们智慧！”莫尔

神父合上了祷告书，“八圣灵在上！”他在胸前化了个八字。

“八圣灵在上！”众人附和。卡迪尔格深吸一口气。

突然一声巨响，教堂的大门被人踢开。三个身影伴随着外面的阳光走了进来。卡迪尔格看清，那三个人穿着的黑色皮夹上印有帝国的国徽，腰上的皮带在两侧分别悬挂着一把手半剑和一把手铳，头上戴着的黑色皮帽上面绣着帝国最高权力机关公民大会的标志。这已经很明显，他们是帝国人民的保护神，帝国第十骑士团的骑士。

“谁是卡迪尔格？”其中一名骑士厉声问道，那声音如同撕裂的风暴。骑士团找自己干嘛？卡迪尔格难以相信，以往来抓捕自己的不是警察就是戍卫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骑士团通缉！他站了起来，“我就是，先生！”露茜就在后面看着自己，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胆怯！

“出来！”骑士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卡迪尔格刚一走过去，便被那名骑士像提货物一样提了出去。

一出教堂，骑士便把自己摔在了地上，一旁的老修女想要上前帮助他，但被另一名骑士呵退。“那个红色的石头在哪？”扔自己的骑士留着一脸络腮胡，他一点也不像是歌谣中歌颂的骑士，更像是一个地痞流氓土匪！络腮胡骑士一脚踩在卡迪尔格的胸口上。

“我不知道……什么……”卡迪尔格感觉自己已经听到肋骨断裂，肺部也被挤压得完全不能呼吸，断掉的肋骨仿佛已经刺破了肺。“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游戏，小家伙！”络腮胡骑士拔出剑，警察和戍卫队队员可不会。“在我房……房里！”卡迪尔格看见老修女已经晕了过去。

骑士终于把脚撤开，但是卡迪尔格已经疼得没法站起来，骑士又把他提了起来。

卡迪尔格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屋子那么美丽。骑士一脚踹开了破烂小屋的破门，“石头在哪里？”

自己以后要担心半晚会不会有人拿石头砸碎自己的头了，“那堆杂……杂物下面！”另一名骑士很快便从杂物堆里找到了那块红色的石头。自己真不该乱偷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卡迪尔格！以

你聚众闹事、偷窃、泄露国家机密、受境外势力支配的罪名，在此，帝国第十骑士团宣布你，死刑！”络腮胡骑士将卡迪尔格扔在地上，重新拔出剑。

还好他们要找的是这块石头而不是发夹，要不然自己就连累露茜了！卡迪尔格想到。

利剑刺透脖子，又很快抽出，脖子里的鲜血立刻泉涌而出，染红了自己小破屋的地板。

“祝你幸福！”小偷卡迪尔格呼出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