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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中,阿里斯塔正在对赫米阿斯和亚里士多德讲述着“提篮者”的故事。
“提篮的少女应该是泛雅典娜节大祭中最重要的角色了。”阿里斯塔说道,“她行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后,手里要提着敬献给雅典娜的长袍和谷穗,还要在奉献牺牲时举起杀死牲牛的匕首。总之,她必须参与整个祭典的每一步,而且还要在典礼结束后,在巴特农神庙守夜一晚,才算完成了完整的礼仪。”
“嗯嗯。”赫米阿斯听着连连点头,“我听说,提篮者应该由全城最美丽的少女担任?”
“美丽自然并不必说,但更重要的,是那个人选的家世。”阿里斯塔接着说,“在大祭典上担任提篮者是一份殊荣,少女的整个家族都会因此在城邦中获得极高的礼遇。因此,这个选择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政治意义。”
“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就知道提篮者有多么重要了。”阿里斯塔开始展现出他的戏剧才华,“在庇西斯特拉图家族担任雅典城僭主的时代,有一次,僭主的弟弟向城邦的一个公民哈摩狄阿斯求爱,但被对方拒绝了,于是便想要羞辱他。他与他的僭主兄弟邀请哈摩狄阿斯的妹妹来担任雅典娜大祭的提篮者,等到那女孩来到游行队伍的时候,他们却告诉她并没有被邀请。”
“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是一种当众羞辱,这被女孩整个家族视为奇耻大辱。”阿里斯塔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哈摩狄阿斯因此感到十分不安,他觉得僭主一家对自己和自己的家庭还会加以迫害。于是,他便联合他的朋友,在雅典娜大祭上布置了一场谋杀。”
“因为游行当天人们可以携带武器聚在一起,哈摩狄阿斯便趁着护卫队不备时,在路上攻击了僭主和他的兄弟,他们当场被杀,同时,哈摩狄阿斯本人也在混战中被杀死了。”
“这场动乱之后,雅典人同情哈摩狄阿斯的遭遇,更加反感僭主的家族,便一齐起义推翻了庇西斯特拉图家族的统治。”
“所以,这场颠覆政权的事变的导火索,正是泛雅典娜节上的一个提篮者。”阿里斯塔这样总结道,“从那以后,城邦的任何一届执政官都不敢在这个人选上出一点差错,怕的就是重蹈了庇西斯特拉图家族的覆辙。”
“听起来,这倒像是一种政治姿态。”亚里士多德听完这个故事,说道,“城邦的执政官希望向公民们展示自己的公正,同时向有权势的家族示好,至于那个女孩本身,倒并不是人们关心的重点了。”
“你说的对。”阿里斯塔点头说道,“所以,每次提篮者的人选要么是古老家族的成员,要么是城邦位高权重的官员的女儿,这是最稳妥、最有利的方案。”
“那今年的人选呢?”赫米阿斯问道,“我听集市上的人说,这次选择的是安提丰的女儿?”
“是的。”阿里斯塔喝了口水,接着讲道,“安提丰是柏拉图母亲佩提科涅改嫁之后的生的儿子,是柏拉图的异父弟弟。他的家族一直是雅典最重要的世家,梭伦就是他们家族的成员。”
“这么说安提丰本人也有很强大的势力了?”赫米阿斯听到这里不由感慨,“可是我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他。”
“这不怪你,因为安提丰为人过于低调了。”阿里斯塔回答道,“根据柏拉图所说,他这位弟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门心思都扑在养马上。他放弃了接受哲学教育的机会,也拒绝参加城邦公共事务,心甘情愿地做一个牧马人。”
“这真是位特别的人啊。”亚里士多德发出了一声感叹,“也许他认为城邦的事务已经无可救药,还不如独善其身?”
“这就不是我们可以了解的了。”阿里斯塔呵呵一笑,“柏拉图和他也没有什么联系,不知道这次城邦到底为什么会把这份荣誉给予他呢?”
“也许是为了讨好柏拉图呢?”赫米阿斯突然提出了一个设想,“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柏拉图学园的声望让城邦对他有所忌惮,而他自己又没有适龄的儿女担任这个角色,于是便通过这种方法来向柏拉图示好?”
“这一点我就不好判断了。”阿里斯塔摊开了双手,“不过,据我对柏拉图的了解,他才不会把这些小事挂记在心上呢!”
……
次日,进行献祭游行的时刻终于到了。阿卡德米圣林作为游行队伍的出发点,自然比别处更加热闹。道路两旁,一早就赶来了大批参加游行,或者是看热闹的市民。士兵们三五成群的走动着,维持人群的秩序。
巴特农神庙的祭司们身穿白衣,一言不发地走在队伍前方,她们大多出身于雅典城高贵家族,在神庙服务一到两年的经历会成为她们人生中的亮点——甚至一门好婚事的资本。作为一位处女神,雅典娜的祭司要求完全的守贞,因此,这些祭司们的身上自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跟在祭司们身后的是乐师们,他们拿着乐器——唯独没有竖笛,这是因为雅典娜讨厌它。而之后的就是大群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市民,这身装扮正是向雅典娜致敬,因为这位女神出生时就是以此装束出现在宙斯面前。
普通市民排着长队缓慢地行进,而跟在队伍最后的就是提篮者。她被一辆马车载着来到圣林,在几位少女的陪同下走在队伍的末端。她身上穿着与献礼同款的白色长袍,赤足戴着脚环,一手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鲜花、果实和献祭的长袍,一柄神圣的匕首被压在长袍下面。
“这就是大祭的游行啊。”亚里士多德站在路边,作为外邦人,他没有资格参加游行,学园的很多学生也是如此。此刻他们都只能在外围跟着游行的队伍,一边观看,一边步行前往卫城的最高处。
亚里士多德看着队伍慢慢走过自己面前,直到提篮的少女出现在视野里,她看起来年龄很小,一句一很是稚嫩,低垂着头似乎生怕自己走错了脚步。就在亚里士多德把头扭开的瞬间,那名少女突然抬起头来,朝着他站的位置注视了一瞬间,便继续前进了。
“女神保佑,这是顺利的开始。”阿里斯塔高兴地喊道,“赶紧跟上他们吧,别耽误了观看献祭!”他拉着亚里士多德向前方走去。
这时,一辆马车突然飞驰而来,赶车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他跳下车,打开马车车篷,从车内扶出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当他们看到已经走远的游行队伍时,不由得呆住了。
“安提丰?你怎么在这?”走出圣林的欧多克索恰巧遇到了这父女二人,因为他本对祭典不感兴趣,于是落在了后面。
“这是怎么回事?队伍已经走了?”安提丰的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起伏着,“那说好的提篮者呢?”他的声音颤抖着,两腿似乎也站不稳了。
“先不要着急,安提丰。”欧多克索轻轻扶住他,“据我所知,游行队伍是不会在提篮者缺席的情况下出发的。问题是,现在队伍里的那个女孩,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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