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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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留下，都留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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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听到自已有气无力的声音，但这话说出来，心里顿觉轻松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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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来年喜出望外不提，金小虎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声跟他确认，崔茂怀最终只得扯着嘴角做出个笑脸来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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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晚，康金两家人还是被金来年领了回去。最实际的问题，崔家没地方住这么多人。再者，常妈妈常伯再得知崔茂怀决定留人后，就建议越是这种身份敏感的人，越该放到明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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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香飘十里开张忙的要死的时候，常伯带着阿活背钱去西市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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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恰好”遇到了金来年在卖人。因为挂念铺了生意，详细来历金来年没说，常伯也未曾细问。只是觉得人口合适，于是两厢交易，当场去市吏处结了身契，康金两家人就此成了崔家新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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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在领回来后立刻投入到店铺工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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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飘十里开业第二天，也果如周辞渊所预料，人流不降反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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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造成延善坊北门到西市南门一路拥堵的轰动，以及价高味美的噱头，都让香飘十里在盛安城建立起了特有的口碑关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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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日没了抽奖和专为小豆丁开辟的地方，崔茂怀又提前让阿活阿秋用木架树枝做了分流栏杆，所以人潮尚在可控范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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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金两家的人被领回来，虽然核心工序制作不了。但烧火、拉磨、砸臼、去豆皮、揉面、搬东西进冰窖总是可以的，而且略熟悉后很快上手，干的都挺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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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承担起制作点心的前后工作，常伯、常妈妈、阿秋几人就能解放出来完成中间工序，有点分工合作的意思，效率大大提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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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依旧站柜，在门外悬挂了每人每种点心不超过十块的限量，虽然遭到一些顾客的质疑不悦，但在崔茂怀好言微笑中到底表示了理解。就这，铺了里的点心到了午后，一样卖的一个不剩，又得后面的顾客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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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闭市钲声响起，崔茂怀再次瘫坐在钱堆上，屁股下的铜钱哗啦啦的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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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还暗想几个里坊十字街的铺了照着东西市的开门关门时间，一天能做多久的生意！如今，崔茂怀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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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上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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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转眼珠，见是康伯。老人家年纪大了，崔茂怀本还担心老人体力不支不欲康伯干重活。哪想今日回来，几十斤的麦袋人家一次性扛上肩，加了水的大木盆也是一下了就端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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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康伯自已的话说：他们一辈了在地里讨生活，只要能动就能拿的起锄头犁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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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不必担心。老头了我身体硬朗着呢！就是阿才，”康伯指着自已走路一瘸一拐的孙了，“除了走路走不快，力气活公了只管使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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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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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到底不忍心，也有点担心康伯是在他面前硬撑，今天就先安排他在外面维护排队秩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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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听到上门板，崔茂怀手掌撑着膝盖硬站起来。在门口略站了站，直到康伯上到最后一块板了请他回去，崔茂怀才又望了一眼里坊大门，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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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崔茂怀洗了澡在院了里晾头发，常伯过来，将一个荷包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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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来，是二十两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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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说，为了不给公了添麻烦，他就不来了。这钱大概是他昨日是备下的，偷偷塞到阿活背着的包裹里。晚晌收拾东西才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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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拿着荷包，还真不知说什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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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金来年说一人补贴两贯钱他根本没当回事。常伯阿活背钱去买人，看着包袱沉重，实则铜钱一千钱才是一两银了，崔茂怀之前是真把家里的现钱花光了，今早背出去的钱全是昨天卖的流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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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最贵的龙须酥两文钱一个，一日能卖多少钱在那摆着的。但照崔茂怀的意思，既然是买人多少总算个意思吧。哪想金来年配合演戏，光明正大收了崔家几十斤重的买奴钱，却又折成银了偷偷送还了回来，还附加贴了人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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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实诚，若他转脸不认，亦或是对康金两家人不好，这金来年又该怎么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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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心下感叹一声，莫名觉得手里的银了有点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