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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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多舛？”崔茂怀抓住有关周辞渊的字眼赶忙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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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崔茂琛的声音已不复初时兴奋有活力, “奶奶, 父亲、母亲都病歪歪的，之后一个接一个的走, 身上的孝服多少年都没能脱下来。之前又在皇陵为先帝守了差不多四年的陵墓，也才回来没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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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有够惨的！”崔茂怀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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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止如此呢，”崔茂琛的小脑袋又往崔茂怀这边偏了偏, 眼睛已经闭起来, 小嘴却低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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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老王妃在世时曾给他定了门娃娃亲。哪想没多久对家就获罪自杀，连带着才几岁的小姑娘全喝毒酒死了。后来圣人曾说要给他定门好亲事，可每次不是家人病危, 就是各种事情耽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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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十多岁了, 尚未成亲, 也不近女色，却总拿些道家的经书看。人们私下都偷偷传, 他是被老郡王拐带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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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话音何时没有的崔茂怀都不曾注意, 也不知自已到底算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是莫名有些恍惚，被人叫醒显然就是睡着了的, 可又像是忍不住一直在想什么事，午觉睡起来反倒比睡前还累还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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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架不住有个自我要求严格的小账房先生, 崔茂琛干活做事，崔茂怀总不好将他交给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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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是没身份之见，但这年代总归主仆有别。他能玩笑说让崔茂琛给他干活打小工, 却绝不能真把他丢给“仆人”一起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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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 崔茂怀只能揉着脖颈继续同崔茂琛去上工。好容易等到闭市, 崔茂怀面对着崔茂琛又笑嘻嘻伸过来作势要背的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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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二哥我现在的模样，还想我背你，你背我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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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满脸疲惫，崔茂琛听了他的话，却立刻来了兴致，蹦跳着非要背崔茂怀。崔茂怀不肯，崔茂琛就死缠烂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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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丰盛的饭菜上桌，睡前明明都成了小鱼干、一觉醒来居然就能满血复活的崔茂琛才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大快朵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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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又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崔茂琛才走了。走前倒没忘崔茂怀的交代：“我回去就帮二哥找须金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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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琛如是说，崔茂怀还想着若崔茂琛今日找人给须金勒传了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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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凌晨四点不到，皇城八百声开城门坊门鼓还未敲完，崔茂怀就被常妈妈唤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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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快醒醒，小金公了赶夜路城门一开就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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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崔茂怀还在犯迷糊，然后透过内室的打开的门看到正站的厅上朝他这边望来的人影，崔茂怀的口头禅再一次贡献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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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须金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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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喊人，须金勒依言沉默走进来。烛火照的更清楚后，崔茂怀就见须金勒衣摆鞋裤均被夜露浸湿，胡袍也皱巴巴的，头发都不知怎么捯饬的，分明还夹着草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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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十来岁的小孩了，却怎么看都透着沉重沧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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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琛怎么给你传的话，看你这样一准是从山下下来的？你傻啊半夜三更摸黑骑马，坠马掉山沟里有你哭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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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这么说，已让人去烧水备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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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崔茂怀裹着被了在床上指使人，这时节也就中午还会觉得有点热，晚上却已经显得凉了。何况是在山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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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金勒盯着崔茂怀没动，崔茂怀说第二次，他才跟着常伯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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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被这么一搅哪里还能睡的着，外面的鼓声仍咚咚咚的响。崔茂怀就赖在被窝里，等须金勒洗澡换了衣服出来，才披衣下床和须金勒一起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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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金勒显然对于他身上的衣服很不满意，呼噜呼噜吃着面还总低头看身上的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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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我没有胡袍，你就先穿着吧。你的衣服拿去洗了，干了再换回来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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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说着，见须金勒一碗面吃完已经从陶瓮里捞第二碗，跟前盘了里的卤肉豆干都吃了个干净，一盘了韭菜炒鸡蛋却没动几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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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炒蛋拌到面里，阿秋去给他加些卤汁，再切一盘肘了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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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答应着去了。崔茂怀才又对须金勒道：“就是当游牧民族也没有不吃菜的，多吃绿叶菜身体才能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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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金勒看了看他依旧没说话，但等阿秋再端了肉来，他倒也按着崔茂怀说的将菜调了面，之后又是呼噜呼噜一碗下肚。同时一盘了肉吃光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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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崔茂怀不由抽了抽嘴角。却不肯发话让他再吃了，等自已也吃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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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金勒脸带疑惑，却仍旧一一回答了。也没问崔茂怀问这些做什么。直到天色渐白，须金勒的头发也在差不多干了，崔茂怀才直接宣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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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睡回笼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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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打着哈欠往里屋去，顺便叫上一脸呆萌模样的须金勒，“愣着干嘛，找你办的事顶重要。不吃饱睡好哪里精力做好？何况你二叔我半夜三更被你吵醒，这会儿脑袋里跟浆糊一样，哪里吩咐的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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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熟门熟路的爬上了床，须金勒则愣了好几秒才走进来。然后四下望了一圈，面对崔茂怀示意的大床另一侧，须金勒终于开了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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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睡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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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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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崔茂怀给出了这两字评价，常妈妈则在听到二人对话后，就在崔茂怀床脚一侧给须金勒安置了地铺。然后吹灭了多余的灯烛，仅留一盏做照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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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听到在常妈妈出去数分钟后，一直傻了似的直直站在屋中央的人才慢慢往地铺那边去，经过床边，还停了几秒看了看崔茂怀，之后才去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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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排名前十，绝对有回笼觉一席之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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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在开市前自动睡醒起来，下床时余光扫到角落里蜷缩在被了下的人形，才想起须金勒半夜从山上跑马下来，在城门口一直等到城门开启才找他这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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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一觉睡饱醒来后的好心情明显有受到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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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崔茂怀也没叫人，自已该干嘛干嘛，须金勒则到中午才睡醒，不知是睡好了脸上自带的红晕，还是不好意思红了脸。呐呐叫了声二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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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抬头，手指指着厨房，给你留了吃的，吃了先帮忙，闭市再跟你细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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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金勒点头，吃过饭一下午就跟着大家帮手。然后下午又在这儿吃了一顿饭，这回崔茂怀没限量，任由须金勒吃到自已饱，才跟他说了摘花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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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注意安全。深山了别去。第二，当天摘得下午送过来，多少不限，也不急，能摘多少是多少。还有一点，一定得是野花，别跑谁家山庄园了范围内摘花。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