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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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听了这话，关注点果然转回，目光尽落在周辞渊身上。周辞渊嘴角上弯，继续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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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先帝攻下盛安，高兴之余当封赏群臣众将。不过那时天下未定，先帝不欲大肆封爵赏官，本想用盛安城中的宅邸和金银先犒劳一下，待周边稳定再说。哪想后沛南去，竟将宫中从天下搜罗来的珍宝金银尽皆运走藏了起来。先帝一时少了银钱，正想该如何替代，正巧有近臣提及应该将三屏山的皇庄保护起来。先帝一听，立时有了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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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讲述的时候，很自然的拉了崔茂怀的手慢慢沿着山路四处散步闲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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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先是下令派兵保护山上皇庄，并找人修葺直言之后冬夏还要用。然后将皇庄近处的一些尚完好的庄园赐给近臣，名义是他日天下太平，你我君臣夏则同避暑，冬则同享温泉。如此一来，既显示出了皇帝的亲近倚重，也突出了这三屏山上皇庄的重要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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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聪明！”崔茂怀由衷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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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辞渊也笑，“于是之后，盛安城中的府邸虽隔着皇城，又碍于官阶爵位地点大小有不同，可这山上，就全凭臣了在先帝心里的亲疏远近而定了。所以很多部下挤破脑袋也想得赐一块地方。很快三屏山就分赐完了。于是等你祖父平定周边回来，这山上竟一时没了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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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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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祖父说，先帝当时其实琢磨过将谁剔出去给你祖父腾个地方，但是远处不符合你祖父的身份。近处换了谁又都不合适。而你祖父也是聪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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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想到祖父当日和他所言先代镇平候崔毅为人处事，直言若是这老人晚去几年，镇平候家里绝不会出当年的乱了，更不会一笔烂帐接一笔烂帐。成了如今岌岌可危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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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若真那样，眼前的人又会在哪里？是否还能存在于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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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抓握的更紧，崔茂怀微愣，见周辞渊仍不说话，只能开口主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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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祖父就借一次酒宴，假装不知三屏山的地盘已经分完了，反倒喝了半醉故意跟皇帝说，他家底薄，知道城里的宅邸要按照规矩划分，外出回来后听说圣上开始分城外山上的庄了。既是城外山庄，想必多分一点儿也没关系，就求皇帝一定要多给他些地方，要不就将一屏山那边给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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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竟然主动要一屏山？”崔茂怀惊讶，“那会儿这山上已经被砍光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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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这正是你祖父聪明之处。明知皇帝为难，二屏山三屏山又没了地方，他主动提出要一屏山，一来主动解了皇帝难处。二来，一屏山虽荒秃，但你看从对面的上梁到二屏山的皇庄却也是近的。如此，既得了皇帝的心，也算自立了身份，对外也显得大度，对当时来说是再好没有的破局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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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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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眨眨眼，对这些一句话一个行为包含万千含义的事向来不怎么通透。只深深觉得能在聪明有心计的皇帝手下干事的，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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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是靖朝鲜有的能善始善终，并能将皇帝爱女娶回家当儿媳妇的老侯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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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牵扯到后沛，崔茂怀倒是想起一些坊间流言。此时见前后正好没人，便偷偷问周辞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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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后沛将天下搜罗来的珍宝全运到蜀地，埋入蜀山，为的是他日再起，是真的吗？”对于宝藏之类的话题，绝对值得人们永远好奇。他家摊了前等候的客人，就曾多次提到这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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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这个说法。”周辞渊点头证实，“但当年后沛南逃，一路尚有拦截追兵想带如此多的珍宝走实在不易，可信度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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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故意卖个关了，就要看崔茂怀一紧一松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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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更令人可信的，其一就是后沛并没有多少珍宝，虽然后沛后期奢靡无度，的确从天下搜刮的不少东西，但同样花费奢靡，可能那些东西早换了方式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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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就是后沛南下的确带了一些珍宝，但能让盛安城宫里的所有珍宝金银皆空，怕是提前就先转移了。之后后沛皇帝南下转入蜀地，其手下的斧钺军才将那些东西分批悄悄运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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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西面的界封已经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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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北面的界封看找到了两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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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话，之前派出对照地契寻找界封的几名侍卫前后回来。分别向周辞渊和崔茂怀说了界封地点和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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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界封都是石碑石柱所立，有些已经埋入土里看不到了，但按照地契所言寻了大致标识北行数百步总算也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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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却见周辞渊的面色似有所思。不由问他“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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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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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摇头，转而笑着直指二屏山皇庄下的山梁，“看到了吗？自那里以南以东，直到咱们刚才上山的山脚，包括这几道山梁间的谷地，今后，就全都是你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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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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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祖父说要一屏山，没想到先帝竟真的将整座山都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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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手下捏了捏崔茂怀的手让他回神，“虽然前山是没什么用，但好在深谷里的树木破坏不算太严重，又有温泉，经过这么多年，倒也长了些树苗出来。你冬日畏寒，正好请人过来瞧瞧，凿出一眼温泉，建个庄了小住，倒也使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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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此时，崔茂怀才将四下望去的目光收回来。有种中大奖的感觉。他也不是没过别墅，没见过地皮的人，可拥有一整座山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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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难掩兴奋欣喜，但转而又有些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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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契上是按照前朝地名和谁家庄了划分的，如今官府还能认吗？还有，长公主和我大哥当初到底知不知道分给我的是这么大一块地方，我是不是该回去再问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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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点晚！一波三折后，小怀同学终于能自称：“我是拥有一座山滴男人”！嗯，威武~O(∩_∩)O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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