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契约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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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注视着孙德。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小猫盘坐在地上，一只手抵着腿上，手掌托住半边脸。长长的头发几乎挡住小猫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挺翘的鼻头，和一只猫一样圆圆的大眼睛。

他眨了眨眼，眼神空洞，百无聊赖。

小猫一只手把玩着锋利的匕首，极为有耐心地等着孙德醒来。

孙德额头全是冷汗，眼皮睁开一条缝窥见了小猫手里的刀刃，嘴皮抖了抖。

“醒了？”小猫问孙德。

孙德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对着小猫勉强挤出一个笑：“嗯。”

小猫的眼睛弯了弯：“醒了就好，我差点快等不及了。”

孙德额头的汗哗哗落下：“小猫，你……你想要干什么？”

小猫忽然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纯黑的眼睛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当然是杀了你啊。”

小猫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

孙德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以往小猫的乖顺都是一种伪装。

过去孙德强大时，小猫收敛了自己的尖齿和利爪，做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当孙德虚弱下来，再也压制不住小猫之后，小猫终于露出伪装之下的面孔。

他像玩弄一只老鼠般玩弄着孙德，本可以趁着孙德虚弱直接杀死孙德，却偏偏要等着孙德醒来，好奇满满地欣赏孙德临死前的反应。

孙德慌张起来：“小猫，小猫你听我说，你母亲临死前把你交给我，我好歹照顾了你两年。如果不是确实坚持不下去了，我不会想着把你卖掉的！”

小猫偏头：“母亲？母亲是怎么死的？”

孙德吞咽口水：“病……病死的……”

小猫又问他：“怎么病死的？”

孙德的两腿开始发抖：“就……就突然生病了？”

小猫突然激动起来，眼里流露出蚀骨的仇恨：“是不是得了性|病？这两年她跟着你，被你强迫着跟不同的人做着交易，因为你对她说，如果她不同意，就要强迫我去做这些交易对吧？”

孙德说不出话来，只是身体抖个不停。

小猫：“你还记

得母亲为什么会跟着你么？”

孙德一句话不敢说，在小猫的眼神下，他结结巴巴道：“记得记得。”

小猫手中的刀刃猛地一下扎进孙德的大腿，鲜血溅起，在小猫挺翘的鼻头和面颊落下几个红点，他声音拔高：“说！”

孙德发出痛到极点的嚎叫声：“啊！我说！我说！我追求你的母亲，承诺她说会好好照顾她和你……嘶……”

小猫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德，拧动着手中的刀刃，让刀在血肉里挖出一个大洞，他接过孙德的话：“然后你用锁链套住我，威胁她，强迫她跟不同的人做！你这样折磨了她两年，再她死后转手就要卖掉我！”

小猫忽然收敛怒气，温顺道：“我很乖对吧？每次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对你的话言听计从。你几乎信以为真，认为我真的把你当做了我的父亲……”

“其实这两年来的每一分钟每一秒，我都想要你死！我幻想了你的无数种死法，无论哪种都太便宜你了！我想狠狠折磨你，但我已经等不及了……”

小猫的眼眸被黑暗侵蚀。

孙德也看清了自己的下场，他干脆破口大骂起来：“你以为杀了我人家就会要你？呸！臭不要脸的东西，你不过是一个肮脏的婊|子生下的杂种，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啊！”

孙德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猫只是冷冰冰地将匕首用力捅进孙德的腹部，一下又一下，直到孙德整个腹腔几乎变成一滩血泥……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猫擦了擦脸上的血点，轻松地笑了起来。

小猫握着匕首再度来到王刀的石屋，王刀的身体被紧紧绑住，此时倒在地上用力挣扎。小猫深吸口气，小心走上前，用捡来的石头将王刀手上的布料磨破一半。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王刀会挣脱束缚逃出来，所有人都会以为孙德是被他杀害的。

小猫慢慢后退，将石头和匕首扔在王刀前面，飞快地朝着山上祭台的方向跑去。

*

陆谦文的尸体被献祭之后，商钰得到了第二句线索。

“神明正注视着你们所有人。”

商钰在看到这句线索之后，心中的猜测再一次得到证实。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在这时被串联起来，商钰心中的手拨开迷雾，将所有的干扰一一排除，得到了那藏在众多干扰项之后的唯一的答案。

他已知晓火种的位置。

答案早已经告诉众人，与祭台提供的线索无关，只有敢于走进迷雾中的才能得到真相。

是的，答案就藏在迷雾中。祭台提供的线索只是干扰，更是一个恶毒的陷阱。如果游戏者忽视掉迷雾中的提示，只相信祭台提供的线索，认为只要献祭足够多的人就能得到火种的所在，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相残杀，最后团灭。

这两日来，商钰一直留心观察着黑色老鹰的状态。

他发现在每次享用完祭品之后，黑色老鹰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它的羽毛变得更加富有光泽，眼神变得更加锐利，钢爪变得更加坚硬有力。

黑色老鹰正在通过献祭不断变强，游戏者的力量却因为自相才残杀而不断变弱。

受益方是谁，一目了然。

结合商钰之前的推论，商钰得到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个世界的boss阿普罗憎恶着人类，但是因为受到游戏的限制，他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制约，只能通过别的方式来杀死游戏者，譬如利用夜晚的怪物，游戏的铁律。

但同时，每得到一个游戏者的献祭，阿普罗的力量就能得到一定的恢复提升。

为了解除游戏对他力量的制约，阿普罗布下了一个陷阱，那就是利用祭台提供的线索，引导众人自相残杀。

商钰早就通过迷雾中的场景知晓了神庙中供奉的神像是阿普罗，神庙外的祭台也是专为用作阿普罗献祭的。因此他可以肯定，祭台上的线索都是由阿普罗提供的。

属于正确但无用的废话。

力量被封印的阿普罗化作黑色老鹰来享用众人的献祭，在得到第一个人的献祭之后，它的实力有所恢复，因此蛊惑了二人组中的一个男人，让其残杀。

在得到第二个献祭之后，阿普罗的实力又有所提升。商钰不知道具体提升的是什么，但是商钰猜测，应该是蛊惑力量的提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时的文心翠和她的儿子乖崽都已经被蛊惑了。

商钰微笑着转身。

文心翠惊讶地问他：“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商钰忽然出手如闪电，向着文心翠放在背后的手腕抓去。文心翠见事情已经暴露，眼神一瞬间变得暗沉下来，她的儿子乖崽神色也变得凶戾起来，对着商钰龇着褐色的牙齿。

乖崽的眼中闪烁着饿狼一样的光芒，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声音。他率先向着商钰扑了过来，比常人细长的手臂此时灵活得不可思议，快速抱向商钰，想要将商钰牢牢禁锢！

与此同时，文心翠与乖崽配合密切，早在乖崽出手将要抱住商钰的一瞬间同时出手。她后退一步，避开商钰抓向她手腕的手，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由斜上方向下切割，目标是商钰的脖子！

文心翠与乖崽同时出手！

在以往，文心翠与乖崽这样配合过上百次，每一次都能快速解决掉对手，哪怕是再棘手的人，面对她和乖崽的夹攻也很难防守得住。

他们以为自己这次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