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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眬归城有一个代代相传、口口相授的传说。</p>

龙族举族迁移之前, 龙主龙百川来到眬归城，埋下了一笔足以撼动整个坤舆界的宝藏。</p>

这个故事遭到无数妖怀疑，毕竟龙族迁移之前掘遍了沧溟海, 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宝物，怎么会把一笔宝藏留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是, 还是有无数妖趋之若鹜, 前来寻找虚无缥缈的宝藏。</p>

没有妖找到。</p>

这个聚落的名字叫眬归城，到底是由龙族宝藏的传说生出的聚落名字，还是从聚落名字衍生出宝藏传说，如今已不可考。</p>

很多年以后, 十万大山遗忘了这个传说，眬归城的妖族也渐渐淡忘了它。</p>

峡谷上空的极光，给所有妖带来难以名状的厌恶感和压迫感，这股感觉太过陌生，所有妖族都不曾感受过，只有血脉在默默警告沸腾。</p>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为何现在才说？”</p>

顾鼎臣屈指敲了敲桌子, 眼神落在豹族少主南山身上。</p>

方才龙族天象显现，江在棠和王负棘赶回客栈。豹族少主南山急匆匆赶来, 向客栈的众人吐出了这份情报。</p>

步云阶扯嘴笑了笑, 神情却不怎么和善。</p>

“秘境的事儿说大也不大, 说小也不小。如今我们上头的老大都在处理天曜大战的事宜, 腾不出手, 派了我们来。探探秘境罢了，大不了等天曜大战结束再开发，反正秘境放那儿跑不了。”</p>

“可要涉及到龙族，这事儿就不一样了。龙族是坤舆界的历史遗留问题, 光我们几个......”他顿了顿，笑意愈深了，“可做不了主。”</p>

在场众人神情慎重，垂眸斟酌着，各自的玉牌一直亮着，都在与宗门的上司通讯。</p>

江在棠的无双剑从进门就没停过，剑气压都压不住，一直叫嚣着峡谷上空的极光。曾被龙族屠族的鲸族，族长鲸落与昆仑剑宗开山祖师爷顾钧座之间的感情，昆仑与龙族之间的仇恨可少不了。</p>

更别提王负棘，一身凤火都在沸腾，灼热的烈焰吓跑了客栈内所有的小妖。三万年前，王家曾是凤族眷属，王家与龙族之间可是真真切切的屠族之恨。</p>

封曜点点头，这一次也没有故意同步云阶较劲。“南山少主，龙族天象一出，你就出现同我们解释，想必早就知情。十万大山是妖族的地盘，但秘境的归属坤舆界所有生灵，这条律例不是万年前就定下了吗？”</p>

顾鼎臣接上话茬，“万年前的豹族族长代表十万大山接受了律例，到你们这一代，该不会想反悔吧。区区一个还没见着真面目的秘境，豹族的眼光没这么短浅吧。”</p>

这话，直接捅出了所有人心底的怀疑。上千年不曾有秘境出世，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豹族不说出所有情报，谁知心里藏着什么鬼主意。</p>

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豹族少主南山身上。</p>

砰——</p>

万兽宗的石蛮一拍桌子，粗着声音道：“几个大男人，合起伙来欺负个女的，有什么意思。”</p>

话音刚落，率先反应的不是南山，也不是背上“欺负”之名的三个大男人，而是媚门的曲无眉。</p>

她捂嘴笑了笑，“他们没意思，你又有什么意思？大业朝都亡了多少年了，早就不兴男强女弱那套了。石道友，你一开口，我还以为脚底下的化石活过来了呢。”</p>

石蛮被刺了一句，涨红了脸。</p>

药门的冷白薇紧跟着补了一刀，“石道友，脑子不好的话，上药门瞧瞧，最近诊断医药打折，我能算你便宜点。”</p>

石蛮梗着脖子，似乎想争辩，又被肩上的信天翁拍了一巴掌。</p>

“傻子，十万大山以力量为尊，母系氏族的群落也多的是。豹族不是母系氏族，南山少主打败了她的十多个兄弟，登上了少主之位。你说这话，不是在侮辱她吗？”</p>

信天翁踮踮脚，朝南山作揖道歉。</p>

“呵，诸位不必如此，秘境还没开，咱们先闹内讧就不美了。事先没告诉诸位，是我等的疏忽。按人族的规矩，我以茶代酒，向诸位赔罪。”</p>

顾鼎臣看着伸到手边的茶盏，过了片刻，才接过。他抬眼，正好撞进一双兽瞳。</p>

南山穿着十万大山特色的衣袍，衣袖缝着一片豹子的纹路，浑身带着野性和不羁。她化身成人形，耳朵和尾巴都已掩住，只剩两颗锋利的虎牙。张嘴笑时，笑容再和善，也带着一丝危险。</p>

南山少主笑着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敬了一杯，连石蛮肩头的信天翁也没落下。明明是在赔罪，神情里却没有一丝怯懦和难为情，一派磊落大方。</p>

顾鼎臣摩挲着杯口的残缺，茶水里还飘着几根粗糙的叶根子。这种茶，一般拿不出手，她的神情，仿佛给的是金尊玉贵的茶水。</p>

顾鼎臣笑了笑，一饮而尽。这头豹子，有点意思。</p>

南山面色真诚，一字一字道：“请诸位放下，我族、妖族绝没有独吞秘境的想法，律例上如何写的，我们就按照律例上来，我绝不会玷污先祖的尊严。”</p>

她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刚刚收到蛇族少主左鸷的消息，万佛宗和无相魔门的两位已经抵达秘境大门，我们也过去吧。秘境同龙族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探探再说。”</p>

顾鼎臣撇开头，与旁边的步云阶对视一眼，笑了笑。南山扯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吐出隐瞒的原因。</p>

秘境门口。</p>

原本和光三人应该先去客栈同众人汇合，再一同前往秘境。龙族天象突现，蛇族少主左鸷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们赶到了秘境门口。左鸷动身之后，才掏出玉牌给豹族少主发消息。</p>

十万大山尊豹族为长，左鸷此举，未免有点不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