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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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季子野等人把心思放在井壁的时候, 另一边探知了秘密的两人和光同乌束，已经把目标放在跳离井底。</p>

跳出井底的必要条件之一, 成长为最大体型的青蛙。</p>

乌束耐心地等待着长大, 他没浪费这段等待的日子, 一直跳来跳去, 从一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 从岩石下跳到岩石上, 锻炼腿部和臀部力量。</p>

和光也没闲着，与乌束不同, 她觉得青蛙身上最有可能性的部位是舌头。青蛙四肢弹跳力是不错，却有最终的限制，舌头不尽然, 其可能性远远超过四肢。</p>

每个人都在往自己相信的方向努力，在没有任何诀窍和体型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否认他们做的是错的。</p>

一段时间过后，同时死亡的和光与乌束, 也同时长成了体型壮硕的大青蛙，两人往最高的那块岩石跳去，恰巧在底部碰上了。</p>

乌束警惕地盯住她，越往前走了一步, 丝毫没有谦让的算，似乎随时准备挤开她率先冲上去。</p>

和光心里头琢磨了一会儿，露出她最和善的笑容, 冲乌束笑了笑，了声招呼，脚下没前进一步，也没后退一步。</p>

岩石上的青蛙们都跃完了，都摔死了，井底的其他青蛙们还没长大。说来也巧，这时竟然只有她们两个“适龄”。</p>

道只有那么一条，最高的岩石只有那么一块，谁也不让谁，局势就僵持住了，谁也跃不上去。</p>

乌束重重地哼了一声，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闪开，先来的。”</p>

和光笑道：“乌道友何必这么冷淡，咱俩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语气这么冲，真让人寒心。”</p>

乌束啧了一声，又往前跳了一步，“少废话，要先走。”</p>

和光最擅长用和蔼温柔的语气说最刻薄讽刺的话，“先走，也不一定跳得出去，说不定是先死。”他的眼神登时不善了。</p>

“这么多人都跃了，没两个出去了的，乌道友还是少抱点信心比较好，指不定等会儿摔得越惨。”</p>

乌束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随时可能冲过来暴走她。和光估摸着他的心里变化，在他忍不住之前，起身让道了。</p>

“既然乌道友想先死，那就成全你，就等着欣赏道友摔得七零八碎的场面。”</p>

乌束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没再同她纠缠，飞身跃上岩石。</p>

和光在心里笑了笑，以乌束多疑的性子，她若直接让开，肯定会引起他的警觉。她这么一挑衅，暗地里铺足了她谦让的理由。他生气归生气，却不怎么怀疑她了，一门心思扑在天边的洞上。</p>

又一人要挑战天洞，其他人虽然看足了他人失败摔死的场面，但对于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厌烦。乌束的身影一出现在岩石上，不少蝌蚪青蛙们便游了过来，兴致勃勃地等着欣赏他摔下来的惨状。</p>

乌束在岩石顶部跳了一圈，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位置，他停住了，脚下蹦了蹦，微微往上跳了几下，似乎在练习，鼓足了劲儿，却始终没跳。</p>

和光扬声道：“乌道友，你不会是害怕了吧？”</p>

他往下瞅了她一眼，没说话，两臂活动起来，开始活动筋骨，叫人分辨不出他跳起的时机。</p>

其他人飞跃前，也这么准备了半晌，不过他准备的时间着实久了些。围观的蝌蚪青蛙见状，忍不住催促起来。</p>

乌束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急，脚底一直下点，似乎正在蓄势。一盏茶过后，他活动着的身体猛然顿住，浑身都不动了。</p>

和光眯紧眼睛，她明白，他这是要跳了。</p>

他的脚尖往后缓缓滑去，脚下使劲儿，脑袋往前，双臂一挥下，整个身体就往上蹦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和光看准时机，在他跃离地面，没有返身的机会之后，立即飞身跃上岩石。</p>

就在乌束跃起的那个地方，她摆出与乌束相同的身形动作，顺着他的方向也越了上去。</p>

底下的人惊呼一声，瞬间讨论开来。</p>

“她俩搞什么？殉情么？”</p>

“殉个什么玩意儿，挨得这么紧，会撞上吧。”</p>

......</p>

和光的腿部和臀部力量及不上乌束，哪怕同他一起跃上去了，最初跃起的动力消去之后，她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只能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p>

乌束也发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讥讽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蠢货，也不瞧瞧咱俩的差距。”</p>

和光飞跃的速度慢到最低点，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马上就要掉下去了。</p>

乌束离天洞不远，搞不好真能跃出去。她离天洞很远，但她离乌束没那么远。</p>

唰——</p>

她吐出舌头，红线朝乌束射去。乌束听见风声，回头望来，也发现了红线，在半空中难以躲开，哪怕他身体偏斜躲过去了，那也不是普通的红线，而是随时能改变方向的舌头。</p>

短短一刹那，乌束就被舌头捆住了。</p>

和光没下落，反而随着舌头升了上去。</p>

乌束的速度慢了下来，眼见着离天洞越来越远，原先的那点子可能性如今荡然无存。</p>

他骂道：“放手！你这黑心肝的秃驴就是见不着别人好，你就是不想看出去是不是？快放开！你以为把弄下去了，自己出得去......”</p>

乌束顿住，他回想起岩石下的冲突，登时想明白了。这黑心肝的玩意儿压根不是谦让，也不是想拉他下水，她让他先跳，就等着这时候呢。</p>

两人身体一近，捆住他的红舌头缩了回去。她飞身而上，越过他，脚蹼在他脑门上狠狠一踩，就要朝天顶跃去。</p>

果然，她打的就是这主意，拿他当垫脚石。</p>

底下的讨论声从来没听过。</p>

“还能这么搞？早知道也这么做了，可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