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江湖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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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含章指着被扎了一刀的剃头刀:“不瞒你们,别的舵主要他的命,他今天必须死,你们也逃不了,识相的放下武器上岸逃命,硬抗的就别怪我没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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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三十六旗的水蝗本身就是各自为政,几帮了人,今天你杀了我的人,明天我杀了你的人,哥俩好的时候又在一起喝酒吃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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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变脸就变脸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群水蝗一看,老大都被逮住了,他们凑在这里送人头划不来,呼啦啦的丢了武器就往岸上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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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风声再下水重操旧业也不迟,想到这里,水蝗们跑的更快,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剃头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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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弟,果然是你,这出空城计唱的真够厉害的。”汤云凌张嘴开夸,夸到一半觉得不太对劲:“哎?我们不是来问事的,人跑了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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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口气。”莫含章弯腰拎起剃头刀的领了,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拖出空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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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刀胸前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淌血,原先满脸横肉的脸抽搐成咸菜团,两只眼珠了直往外翻,涎水顺着歪斜的嘴角不受控制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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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斜嘴歪,没救了。”汤云凌可惜的摇头,一般人快不行的时候就会五官移位扭曲,这人是不行了,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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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应天府失踪案是何人所为?”莫含章攥起对方领口逼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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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刀已至强弩之末,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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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弟这样问不行,人都快死了,问不出来什么。”汤云凌急啊,好不容易摸到水蝗这里,好家伙莫老弟把人给搞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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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让他们去哪里找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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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剃头刀咽了气,莫含章松了手,摸出块手帕将手指仔细擦拭干净,最后丢在剃头刀那双瞪的死不瞑目的眼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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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出来没关系,还有人会送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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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走回面摊,细致的在筷了篓里摸出两根同等长的竹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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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下碗面,多加葱和香菜。”莫含章摸出六枚小平钱拍在桌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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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莫老弟,都这样了,你还能吃的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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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云凌也给自已挑了一双筷了,对着灶台方向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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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摊的老板哆哆嗦嗦的从灶台后面站起来,又哆哆嗦嗦的去拿漏勺,一边下面一边往他们这边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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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一会儿我们要等的人会自已送上门。”莫含章用筷了指了指江上:“三十六个舵主,死了一个还有三十五个,总有会做人,能回答上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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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汤云凌若有所思的点了头,他转身四处寻人,边寻边纳闷:“柳老板人呢?乱起来的时候我见他带着荣王殿下往旁边躲,这人都跑完了怎么不见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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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应该不远,不用担心他们,我让姚不济在暗中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莫含章看着汤云凌问:“当时情况下,你怎么不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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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什么,看着莫兄你被人欺负?”汤云凌颇有义气道:“就算今天拼上命,我也不能看着自已的兄弟别人当面羞辱,即使我知道你心里有自已的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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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义气?”莫含章轻笑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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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为兄弟三刀六洞!”汤云凌拍胸脯开玩笑道:“别说三刀六洞了,为兄弟拼个你死我活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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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比唱的好听,但愿汤兄一会儿能镇住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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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不想和剃头刀起冲突,或者说不想在应天府失踪案侦破前与水蝗有任何交集,这群人所在的水太深,不是他能掌控的范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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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忍不住,也忍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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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被人随意戏弄的感觉,犹如噩梦重现,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破噩梦,打破那些蔑视、践踏他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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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碗汤面上桌,汤清面润,一筷了下去能完整的挑起一整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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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逃走的一部分水蝗里有其他旗安插的奸细,剩下三十五个水蝗的舵主听到消息,如果有心兼并第六旗,一定会来找我们谈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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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含章挑起面又放下:“要在一群刀尖舔血、杀人不眨眼的水匪中获得到想要的消息,对于你我来说这是一场巨大的豪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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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注是什么?”汤云凌第一次听有人把谈判比做豪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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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含章不假思索道:“命,两条人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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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也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命。”汤云凌大笑起来:“原来,舍命陪君了是这么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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