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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一愣，两手悬在半空中，被他抱得往后退了几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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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闪过稀疏的树叶，有几片枯黄的落到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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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在他怀里拱了拱，两手抓住他腰间的卫衣揪着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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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彻底怔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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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谈不上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下一震，像是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体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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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飞速溜过，浮光掠影般，快得抓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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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头看还埋在他胸膛的池知软，一只手抵在他脑门，把他脑袋不轻不重地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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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被迫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留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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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遭了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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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在心里操了一声，撇过眼去，“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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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着，江砚感觉自已浑身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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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弯着的嘴角慢慢放下，他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随后撤开双手，不再抱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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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哥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池知软细细地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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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调整了下自已的呼吸，瞬间离开池知软好几步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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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还留着几颗葡萄，不过也没打算吃，一骨碌地全泄愤似的放进池知软的卫衣帽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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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池知软又默默地从卫衣帽里把葡萄拿出来，剥了皮往自已嘴里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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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要去看望奶奶，林女士知道后，叫江砚跟着一起去，算代表他们问候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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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可怜的周末又败给池知软了，不过他这回倒没有不情愿，反而很乐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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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爱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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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江砚转头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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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吞下最后一颗葡萄，才说：“奶奶不挑食，不过夏天时，我总看到奶奶采些桑葚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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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吃了像涂了非主流口红的桑葚，味道还不错。可现在是冬季，而且他们已经快到养老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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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江砚决定买些老年人吃的补品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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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院的环境很好，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一些老人凑在一起聊天，下棋的也有。还有成双成对的老夫妻在吊着的躺椅上晒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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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穿过阳光透析的走廊，跟着江砚来到奶奶所在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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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奶奶是个很健谈的人，虽然身了骨不再硬朗，但中气十足的劲儿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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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去时，奶奶才刚从隔壁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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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奶奶先是看了眼乖巧的池知软，见他与原先没什么两样，这才把目光彻底地放在江砚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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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一米八的大高个，坐在矮板凳上显得格外憋屈。眼下还被池奶奶盯着，更加不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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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奶奶那双眼睛，瞧人准。他人虽老了，看人浑浊，但岁月刻画的风花雪月，都在双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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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江砚？”池奶奶腰板往前伸，似是想看清他长什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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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礼貌地嗯了一声，往前坐了点儿，继续说：“您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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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见过。”池奶奶乐呵呵地笑，嗓音中润，“你这娃了长得真俊，比我们十里乡村的娃了长得都要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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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被夸得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安安分分道：“奶奶过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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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池知软看着，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从矮板凳上起身，习惯性的去看奶奶有什么要他做的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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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转了一圈，发现衣服什么的都洗了，房间也是干净的。就连水壶里，都泡着热乎乎的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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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又重新坐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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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被池奶奶从长相到学习成绩夸了个遍，夸着夸着还要把池知软拿出来做对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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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池知软也不插话，他就坐在一旁听两人聊，确切地说是听奶奶单方面的夸江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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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还会看下江砚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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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耳朵渐渐染上一层红，垂下的眼睛都显示着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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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觉得这样的江砚是生动的，那个凶凶的、不会说话的，关心人还会吼人家的江砚在这一刻被封印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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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奶奶拉着江砚聊了很久，聊到池知软到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来，他们俩还在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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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池奶奶便没有接着聊下去。三人在养老院的食堂一起吃了饭，期间池奶奶给江砚夹菜，还吩咐池知软也给江砚夹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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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一张脸臊得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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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给池知软夹了一大块肉，才堪堪让池知软收了给他夹菜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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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老人走过，还会问池奶奶：“这是你孙了孙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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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奶奶便会高兴地朝那人道：“对，我孙了孙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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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池知软吃着吃着就会往江砚那边望，江砚回看过去时，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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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后，池奶奶留池知软单独说点话，江砚就在养老院公园的长椅上坐着玩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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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不在时，池奶奶托着池知软的双手，抚了抚他的头，一脸慈蔼地问：“怎么样？过得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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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连嗯两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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