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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连忙改口：“在天上，你哪天学会翻筋斗云了就带着这把扫帚替我报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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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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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为难地挠了挠脑袋，脸上写满了这不是在逗我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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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愁着呢，突然前面爆发一声狂笑，笑声嚣张跋扈，仿佛能贯穿他的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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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呆呆望着江砚，他看见江砚笑得前仰后合，捧腹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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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好不容易不笑了，结果一跟他对视上，瞧见池知软憋屈的面容，江砚立马拿苹果挡住自已咧得老大的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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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谁教你的？”</p>
池知软弯下嘴角，他把扫帚放下，走到江砚身边与他并排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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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教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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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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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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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年幼时，奶奶做完活也是这样坐在大门口，拿着一把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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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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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奶奶看到脸上挂着泥土灰的池知软，就会立马冲过去拉着他的胳膊问：“谁又欺负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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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村的小孩总说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孩了，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常年不回家，被他们戏称为“有爹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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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爹没的池知软就成为了同村小孩的欺负对象，被人嘲笑几句啊，推一下啊，都没人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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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奶奶就会拉着他，拿起猪圈外的扫帚，去一家家的找他们算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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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没什么文化，骂人都挑难听的来，但总共就那么几句，骂来骂去，骂声响彻在村头上方，最后把村长给骂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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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他妇人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吵起来，方圆几里的人都别想安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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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归吵，总归顾忌着孩了们都看着在，于是村长把孩了拉到一个屋里，叫他们捂住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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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事情解决了，奶奶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拉着池知软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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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奶奶对他说：“软软啊，你怎么就站着让别人欺负了去呢？人不能软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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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安静地站在那里，只没用的流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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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们要再欺负你，你就拿那把扫帚！”奶奶指了下清理猪圈的扫帚，接着说，“给我狠狠地打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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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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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低着头，讲故事时声音一直都很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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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讲着讲着又流下了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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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个没用的小哭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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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哭包自已把眼泪擦去，眼里混着明亮的光看他：“江哥哥，我是不是很好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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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江砚在心里默默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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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明面上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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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似乎问了也没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又抬起头问：“对了，江砚，你还难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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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的关注点只在他为什么一会儿叫他江哥哥，一会儿叫他江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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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得到答案，池知软只好自已去看，他拿脸对着江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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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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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起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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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的灯光悉数打下来，映在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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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望进江砚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抬眼，笑着说：“看来是真的不难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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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知软把手轻轻放下，兴高采烈地拿着扫帚往别墅里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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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砚还继续保持在刚才那个姿势，他拿着苹果的手悬在半空中，悬了好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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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部僵硬，嘴半张着，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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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长久的当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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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别墅里传来池知软愉悦的哼歌声，江砚才回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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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悬着的手放下，感受自已心脏强烈的震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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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像陕北有力的腰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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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垂，总有几缕风是温柔地吹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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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的时候，灯光下的少年忍不住低语靠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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