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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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公主没忍住，笑了起来：“沈姑娘，你看上去真的很在意那位谢公子。”</p>

沈挽情：“不在意。”</p>

昭平公主：“在秦之焕的梦里我就看出来了，你总是紧张兮兮地盯着那位谢公子，身边明明还有那个叫纪飞臣的男人呢，我都没见你看他一眼。”</p>

沈挽情想解释，但发现自己没办法解释，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不在意。”</p>

昭平公主：“在意在意！”</p>

于是这两个人就开始扯头发，两个人把平生里能用到的所有骂人词汇全都轮了一遍。</p>

最后不得不承认，她们是半斤八两差不多的幼稚。</p>

吵了一圈后，两人终于筋疲力尽。</p>

昭平公主：“这样吧，你陪我聊聊天吹吹风，我就告诉你谢公子去哪里了。”</p>

于是她们就寻了处宽阔的屋顶，开始吹冷风。</p>

沈挽情还为此解释了一下：“我并不在意谢无衍去哪里了，我就是想上来看看风景。”</p>

昭平公主毫不给面子地笑得前仰后伏，然后往后一躺，枕着胳膊躺在了瓦片上，开始嘟囔道：“你不知道我这五年过得有多憋屈，睁眼闭眼都是秦之焕那种脸，平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p>

沈挽情：“你是因为怨气呆在他身边的吗？”</p>

这句话，让昭平沉默了一下，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语气轻轻的：“我只是讨厌他。”</p>

“其实我也不傻，北国迟早要被灭国。父皇的确很宠爱我，但我也的的确确知道北国在他手上只会日渐衰败，更何况朝廷上下到处都是些恶心的人，斗外人不行，自己人杀自己人倒是手段凌厉。”</p>

昭平公主说到这，微微顿了下，然后闭上眼，语气里带着些玩笑般的笑意：“所以啊，我有时候就想，还不如早点投降，态度好点万一还能混个不错的待遇，也不像现在一样死得这么狼狈。”</p>

沈挽情问：“所以其实你并不在意北国是否覆灭？”</p>

“我在意。”昭平公主笑了声，然后缓缓开口，“可是覆灭的只是北国这个名号而已。”</p>

沈挽情稍怔。</p>

“那块土地上的百姓，活得应该比我父皇在位时，要更好些吧。”昭平公主说着，转过头看向沈挽情，“沈姑娘，牺牲一个人，和牺牲国内成百上千的百姓和将士，你会选择哪一个？”</p>

沈挽情：“为什么，要我来选？”</p>

昭平公主稍怔了下。</p>

沈挽情将头靠在膝盖上，语气平静：“这个问题，不应该让别人来选到底要牺牲谁。而是要问那一个人，愿不愿意死。”</p>

“无论是死是活，都应该有那个人来做选择。”</p>

“没有谁有权力强迫一个人死去，也没有谁有权利，强迫一个人活着。”</p>

昭平公主安静了下，然后垂下眼，淡淡道：“也是。”</p>

沈挽情转头，看着这位昭平公主。</p>

昭平的这些话，仿佛就是为了沈挽情量身打造的台词铺垫。</p>

每一句看似在说北国的事情，但其实全都意有所指。</p>

其实不止沈挽情一个人有疑问，纪飞臣等人在判断出昭平的纯阴体质时，也觉得有些许异样。</p>

种种迹象表明，昭平的尸体无法找到，是因为她向孤光剑献祭了自己的□□，而不是因为被叛军所杀害，但她似乎的确没有这段记忆了。</p>

那么，四处搜集纯阴之体的人到底是谁？</p>

昭平失忆，到底是意外，还是另有阴谋。</p>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打了一个无从下手的死结。</p>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p>

昭平点点头：“不记得了，或许等我想起来，就能够彻解脱了吧。”</p>

沈挽情若有所思。</p>

其实，倒也并不是完全无解。</p>

她有办法能看到昭平的记忆，就像之前那样，如果自己的血液触及到昭平的魂魄，并且产生灵魂波动，自己的脑海里就会重现那些画面。</p>

只是，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p>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要指甲轻划，就会渗出一道血痕。</p>

而还没等她开始犹豫，就突然看见不远处腾起一道惨烈的火光，紧接着，一道浓郁的黑雾蔓延开来，笼罩住了整片山林。</p>

鬼怪的哀嚎声响起，宛若在一瞬间，无数孤魂野鬼聚集到了寺庙附近。</p>

昭平公主突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往前一跌，灵魂反复变得透明，胸腔也在起伏。</p>

“怎么回事？”</p>

“等等，是秦之焕，他好像出事了。”</p>

昭平的魂魄和秦之焕相连。</p>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魂魄颜色就彻底浅了下来，然后化作一道烟，猛地破碎在夜色之中。</p>

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道鸟鸣声，紧接着，一道乌黑的影子朝着自己飞来。</p>

是玄鸟。</p>

它浑身上下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扑进了沈挽情的怀中，似乎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般，满是狼狈。</p>

“你怎么受伤了，身上……等等，这不是你的血。”</p>

沈挽情记得这股气息，是属于谢无衍的。</p>

玄鸟似乎神魂也受到影响，胸脯上下起伏，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开口说道：“殿下让我，带你离开这座寺庙。”</p>

沈挽情：“带我去找他。”</p>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愚蠢！”玄鸟气得扑腾起了翅膀，“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里是天道宫的陷阱，他们一定是知道你的身份了，特地在这里设下的陷阱！”</p>

沈挽情看着它，将它托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带我去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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