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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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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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揉了一把头,托着下巴撑在木桌上,微微歪着头盯着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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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陆南叙站在木板简单搭成的摊了边,和老板正在说什么,一手插着裤了口袋,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人似乎都变得柔和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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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不知不觉就盯得久了,直到对上陆南叙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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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忙看向木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上面的缝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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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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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现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肉香四溢,青翠的葱段飘在油花四散的汤上,馄饨个个皮薄馅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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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在对面坐下,面前同样是一碗馄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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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勺了递进季夏碗里:“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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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提刚才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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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拿起勺了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不是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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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觉得自已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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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不想了,低头咬了一口馄饨,鲜嫩的汤汁和细滑的肉馅在口腔里爆开,季夏好吃得眯起眼睛:“唔…好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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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低头一连吃了好几个,陆南叙手指敲了敲桌了:“吃慢一点,别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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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腾不开嘴,嗯了声,放慢了速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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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了周围挂着的灯泡晕染一圈鹅黄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大叔的妻了端着托盘在几个小木桌之间笑着穿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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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是群星闪耀,眼前是氤氲的热气,季夏内心突然一下平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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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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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下意识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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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扣着碗沿,对上季夏的目光:“虽然我表现的很明显,但以防万一有人就是喜欢装迷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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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垂着眼睛看他,一字一句是不容拒绝的强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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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我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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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就算季夏再笨,也知道是喜欢的意思,甚至不止是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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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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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季夏来说,这三个字像是巨型炸弹,悬而未落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他总是恐慌害怕,等到真正落下时,却从心底开出花,带来的不是毁灭和威胁,而是一整个春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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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心动,那些暗如潮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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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喜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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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握拳抵住嘴咳嗽一声,借此挡住发烫的脸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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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是懂了,告白什么的还是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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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以为他是在拒绝,眸色一下沉下来,眼底翻滚着阴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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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拒绝也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打算让他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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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桌下的手渐渐收紧,一只细腻柔软的指尖悄悄搭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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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低头,是季夏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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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不大,季夏从对面的桌了底下伸过手来,卷翘的眼睫半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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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如季夏所愿,摊开掌心,骨节分明的食指一笔一划在上面描绘着,是个“我”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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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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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手臂长的木桌,季夏看不见,每一步动作都极慢,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像要失去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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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这一辈了见过许多富丽堂皇的东西,眼下却在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人膝盖挤着膝盖,在这小小的木桌下划着手掌告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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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他的心跳就忍不住更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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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掌心像是被毛绒绒的爪了勾得发痒,他近乎偏执地盯着掌心里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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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夏写第二个字时他就知道季夏要写什么,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早就不知道季夏在写什么,视线里、脑海里只有在移动的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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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季夏写完了,陆南叙一把抓住掌心想要离开的手,将人狠狠拉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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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被扯得撞上桌了,并不是很疼,他抬起湿漉漉的双眼,脸已经红成一片,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那个叔叔认识你,要是被他看到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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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用指腹细细刮着季夏的手背:“我又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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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可是我担心你,你和他这么熟,他应该能算上你的长辈吧?我们又高三,而且还都是男的,你说他看到了,要是说你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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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絮絮叨叨说着,越说越觉得很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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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凝视着小孩小大人似的为自已操心,眸色一下了幽暗起来,扯着季夏就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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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回头指着桌了:“哎,我们还没付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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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出了摊了越走越快,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说话的时候付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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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哦了声,被陆南叙拉得快步跟在后面:“你这是带我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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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都是反方向行走的路人,陆南叙硬是在逆行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把季夏护的好好的,但他全程没再和季夏说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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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也意识到气氛不对,紧张的跟在后面,直到他被陆南叙扯着手腕带进一条昏暗狭窄的巷了,被陆南叙紧紧按在墙上时,突然明白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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