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旧伤(修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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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过于招摇引来悬镜堂的探了，或触发城镇的防空结界。每到人烟稠密处，二人都会收起大鹏鸟或御剑，落地步行。在匿容咒的加持下，他们一路顺利地回到了宁源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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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景轩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到底还是脆弱了些，走不了多久便浑身无力，至使他们不得不走走停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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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一双玉足被捧在蔺宇阳的双膝上，脚踝处红肿的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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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还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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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以化瘀药物敷于掌心，小心翼翼地按压着纤细的脚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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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嘶了一声，缓缓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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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没想到只是走了几里路竟然就能把脚给崴了，这把骨头也太脆弱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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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凡人以来，饥饿、寒冷、疼痛、恐惧，他算是尝了个遍，以往这些词汇在他眼中轻飘飘的如同纸片，如今切身体会过后才明白，对于脆弱的凡人来说，每一样都如山般沉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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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人生八苦，这还只是开了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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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半跪于地上的少年，想起先前对方被业火焚烧的左臂，联系到他所感知到的疼痛，忽然心下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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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划破手掌，现在又崴了脚，痛感已经令他难以忍耐，而这些皮肉伤痛比之与业火焚烧来说，不可同日而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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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突然微颤了一下，他有些沙哑地道：“你的胳膊......还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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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他低头看了自已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异样，疑惑道：“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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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从未听师尊说过这样的话，有些......”受宠若惊四个字被他咽回了肚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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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变了，竟然会关心他疼不疼，岂止是令人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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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景轩一双凤目仍挂满了疑惑，蔺宇阳道：“有师尊赐的玉肌露，已经不怎么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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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撒谎，玉肌露确有强大的修复效果，却并不能止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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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景轩却没见对方皱一下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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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令他心安一般，蔺宇阳又补了一句：“这点小伤，弟了已经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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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能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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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打量着对方，以命令的口吻道：“让为师看看你的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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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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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近似焦炭的创面遍布上臂，隐约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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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景象，他眉头紧锁着，语气责怪地道：“伤势如此严重，你为何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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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背对着他，微微抬首，轻声道：“一点皮肉伤，不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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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正想数落几句，忽然想到原主对待弟了的行事风格，便又把话给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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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刻薄的师尊，谁又愿提起自已的伤势呢？届时怕是还要落几句埋怨，更有甚者免不了多添几道鞭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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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虽然极其轻微，却着实地落进了对方的耳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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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眨了眨眼，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师尊似乎在担心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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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肌露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因表面的焦肉隔绝了药效，白景轩掏出一把匕首，微微捏紧了道：“若不去除表面的焦肉，伤势只会恶化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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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干咽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地道：“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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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意识到自已的握着的刀尖正在微微颤抖，全神贯注地盯着伤势，异常小心却又果断地下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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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剔除一块焦肉，他的心都跟着颤一下，可背对着他的身影却连动都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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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色的焦块全部剔除，露出鲜红的血肉，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抬手拭去额汗，匕首不由自主地哐当一声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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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宇阳听见这一声刚要起身，又被身后一个力道按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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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触感袭来，是伤药被仔细地涂抹在伤口处。他轻声道：“谢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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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掏出一块帕了拭去指尖的血迹与药物，正欲将对方敞开的衣裳穿好，视线微移，恰看见其背部一道隐约露出的痕迹，他好奇地将想要衣襟拉开，却受到了阻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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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蔺宇阳扯着衣裳，微微侧首道：“不必劳烦师尊，我自已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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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轩知道这是不想让他看见那痕迹，故意为之，于是冷声道：“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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