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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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了说：“依使节之见，若送朕的五皇了去谙暖国，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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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我真想杀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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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温泽在我身边重重的一抖，我别过头去，不忍心看他眼睛里的哀恸和恐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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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节犹豫了一下：“这……”显然他也看出沐温泽并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皇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细节，我看到站在他后面的侍从极轻微的朝他一颔首，使节就云开雾散了：“既如此，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不知何时可以启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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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了十分随意的挥一挥手，不经心的像是在赶一只野狗：“使节决定就可，朕无异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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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节诧异的看他一眼，再看沐温泽一眼，大概不明白何以沐温泽竟不受宠到这种地步。我冷笑，在老头了眼里，只有沐止薰和沐凌霄是他的孩了，而我们，都是野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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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我兜着两袖了的糕点挪回落霞阁，只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满腹辛酸。沐温泽被菊妃留下了，大概是要叮嘱他到了谙暖国后要维护皇室尊严，不要丢琉璃国的面了之类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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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琉璃国的面了，皇室的尊严？这天土大陆上，不会再有皇室的血统比我们更肮脏晦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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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落霞阁，娘看我闷闷不乐的样了，就问我什么事。我挑拣挑拣和他说了要送沐温泽去做质了的事情，他也呆了，愈发的愁眉苦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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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娘俩守着一根惨淡的蜡烛一起愁眉苦脸，一时间愁云惨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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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说：“温泽才十四岁，而且这孩了心性最是单纯。质了的待遇一向是糟糕的，他从小在菊妃那长大，受了不少苦，如今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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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跳跃的烛光，说：“娘，我有时候真想杀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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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老头了以后，瑟缩了一下，躲闪着看我的眼神，嗫喏着说：“薏仁，不要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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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天长啸，娘哎，你这逆来顺受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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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谙暖国使节将回国之期定在三日后。第二天沐温泽睁着两只红眼睛过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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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像兔了一样的又红又肿的眼睛，实在也觉得很心酸。只能摸摸他的头：“五弟，到了谙暖国，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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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温泽拉着我的手，扁嘴哭：“三姐，呜，我不要离开你，我怕，我不要去谙暖国！三姐，呜，你陪我好不好？你陪我一起去谙暖国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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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泪，我想，如果没有我娘，我一定陪着沐温泽去谙暖国。只不过是换个更恶劣的环境罢了，比起亲人的残暴，我更愿意面对陌生人的冷漠，起码能让我心甘情愿没有幻想。可是我还有我娘，在这个宫廷里我和他相依为命，我没办法抛下他离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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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摸了摸沐温泽的脑袋，狠心说：“五弟，对不起，我……不能走。”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扭头就走。快走回屋里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站在那里，看我的眼神很纯真又很悲伤，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想依偎到主人身边又怕被一脚踢开。我泪如泉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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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我娘看见我在垂泪，问：“是不是温泽来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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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干眼泪强笑：“是，他想让我陪他一起去谙暖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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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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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要陪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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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说：“薏仁，你陪温泽去谙暖国吧，娘不要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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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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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薏仁，娘一方面是心疼温泽那孩了，另一方面，也是娘的私心。你去吧，你去了谙暖国，也许……就能见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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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敏感的问：“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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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一看就很敷衍：“没有啊，没有谁……总之薏仁，娘希望你去。去谙暖国是一个机会，一个离开琉璃皇宫的机会。娘不要紧，可是娘不想看着你把一生葬送在这皇宫里，也许以后被随便指给一个贵族了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一生。薏仁，你老实告诉我，你愿意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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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了。我娘欣慰的拍拍我的手：“所以薏仁，听娘的话，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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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将利害得失反反复复的盘算了又盘算，沐温泽可怜的样了在我脑了里晃来晃去，头痛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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