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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即是说,关非故这一行人,今日恐要葬身此地。”

“是。”

拓跋孤面色带了些铁青,不再言语,一旁拓跋朝听了却愈发着急,“爹,不要啊,你出手救救代语和他爷爷啊!”

拓跋孤仍未说话,一双眼睛看着远处。那里,朱雀与关非故的谈话似已开始了。

“原来这一位就是朱雀朱大人,久仰大名。”关非故对面前的强敌拱了手,“我前些日子听人说起,说大人有心为难我家里两个晚辈。老朽素闻朱大人是大内第一人,一贯也诸务缠身,两个小子该是劳动不了大人的,可今日――莫非他们两个真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大人?倘真如此,老朽倒该赔个不是的。”

他是一见之下,已知朱雀武功胜于自己,是以倘若低头赔礼能行得通,这一口气能咽则咽了。况他此次出来,主是为了沈凤鸣――关默传回来的这个消息太惊人――“魔教后人”,这于正准备召开三支大会、在会上有所图谋的幻生界来说,何等重要!若能得其为己所用,纵然今日略有受挫,今后再要找回场子来又有何不能?

朱雀一双冰冷的眼睛却逼视着他。“你今日叫我朱大人。”他冷冷地道,“想必你已不记得四十多年前,你于我和我那些同伴来说,才是生死予夺的‘大人’!”

关非故闻言像是微微惊了一惊,这表情让朱雀脸上露出一抹残忍之笑。“可想起些什么来了,关英雄?”

关非故面色忽变,不住上下打量他,可四十年后形容已毁的朱雀,又岂能让他忆起什么少年的容貌。

“我关非故并无做过什么亏心事。”他话虽如此说着,语气却有些犹疑,“若要说有,也就只有――的确是四十多年前,我曾误杀了一个孩子――可他……可他……”

“可你以为他死了,是么?”朱雀冷冷地道,“可惜,他不但没死,而且还一直记着那一段血仇。关非故,我不妨明说――你什么儿子孙子的性命,我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我却要与你算一算四十年前那笔帐――你打了我一掌,今日我也不要多的,哼,你也让我打那么一掌如何?”

“你是……你果然是那个……当年那个……”关非故面上已是震惊。

“不必废话。”朱雀道,“今日你走不脱――如果还想保你后人与门人,便爽快点――只要一掌,也算便宜了你。”

“当真狂妄至极!”关盛早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言语间,袖间激出一线银色之物,飞向朱雀面门。

那银色之物快极却也轻极,倏然到了朱雀眼前,可便只咫尺之距,如遇屏障,竟返激而落,无法伤其分毫。关盛一惊,抬目见朱雀动都没动,似乎浑不在意,可那眼神又何其地冷――比适才更冷上三分。

他机伶伶地一怕,忽然觉得他的话似是真的――他果真有能力让幻生界的众人现在就死。不要说什么三支之会、什么利用魔教之子的得意计划了,现在看来,就算是要生离此地,怕都难上加难――这朱雀,当真没有办法对付?

“爹,”他紧张之下,喊了关非故一声,只因他也知道,关非故怕是受不下朱雀一掌的。

“若你受不下,也怪不得我。”朱雀却看也没看旁人,说得风凉轻易,“当年你打我那一掌,原也没想我能活着,对不对?”

“我来受你一掌!”忽然传来个小孩的声音,却有个大人从关非故身后走上。朱雀才略带异样地看了这人一眼――那是关默,可说话的却不是他。

那孩童话音方落,随即换了一副口气,“大伯,你不要……”自是关代语。

关非故已经抬手示意两个儿子退后。“好,我关非故也不能太没了担当――既然朱大人如此说了――你们都退开吧!”

仍在谷口观望的众人眼见那一边已然剑拔弩张,均各心中紧张,关老大夫愈发着急,忍不住又道:“教主真的不管?”

他见拓跋孤仍不回答,把心一横道:“青龙教坐慑皖南之地,只要是这淮河以南,哪里不给我们几分面子?如今就在自家门口,就任由他人行凶?”

“人家如今是在解决私仇,这种事,是旁人插手得了的么?”拓跋孤冷言以对。

“可是,爹,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是拓跋朝开口,“管他私仇不私仇,他们有‘私仇’,我和代语不也有‘私交’!”

他实难忍拓跋孤的无动于衷,说得激动起来,“爹不帮他,我帮他!”忽然发力,一个小小孩童身形自然灵活,加之他原本力气也不算小,竟一蹴奔出谷口,要向那交战之地奔去。

众人皆吃了一惊,幸得靠外边的单疾泉眼疾手快,一伸手抓了他回来。拓跋孤实是大怒,一把将他后领一提,拖了回来,便道:“霍新,给我把他带回去!”

可拓跋朝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竟是红红的。纵然孩子年幼,可拓跋孤也好几年没见他哭过了。什么辛苦、委屈,似都不会让这个小小汉子掉泪,可今日他竟哭了?那一个叫关代语的,他真将他当成了什么样了不得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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