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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疾泉笑起来,“这话未免见外,上一次我与你说――若有机会来此三支之会,你我仍有一叙。如今单某人好不容易说服了教主来了,你却像并无叙旧的心思――便是坐一坐都觉多余――怎么,还在记恨被我困于青龙谷之事?”
君黎忙摇头。“没有。”
单疾泉见他仍似心思未安,面色肃起。“君黎,今日三支之会之去向,恐不是我们外人可以左右。既然你过来了,便在此作个看客就好,不必回去秋姑娘那里了。”
君黎一怔,“单先锋这话……”
单疾泉忽一笑,“我知我如此说,不免又像要限你自由,可你看看这台上,可有一个三支以外之人?秋葵或娄千杉,都是三支中人,方得在彼台就位。我消提醒你――在一切明了之前,不要将自己夹入其中、站错了地方。”
君黎迟疑,“但秋葵那里只她一人……”
“你师父叫你照顾她,但定也告诫你不要掺和三支中事,不要给他带了麻烦回去,对么?”
君黎沉默了一下。“我自有我的打算。”便起身一躬待要告辞。
“君黎哥!”一旁单刺刺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只见她向自己父亲望了一眼,又看回到君黎,面上尽是欲言又止。
这表情让君黎似有所觉,“……怎么?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无小心地问着刺刺,目光却移向单疾泉。
“你先坐下。”单疾泉只道。
君黎没动,只道:“还请单先锋明言。”
“我也是昨晚听说的,倒未必与三支之会有什么关联,只是――关于你师父。”单疾泉道,“黑竹与朱雀,据说,前一阵反目了。”
“什么?”君黎才惊,“怎么会,‘前一阵’――在青龙谷的时候,黑竹会分明还听命于我师父,不过十几日……”
“就是这十几日,所以我离开青龙谷时,也对此事并无所知。”单疾泉说着抬眼,环视了一眼这会场众人,“你还是不肯坐下?”
“单先锋又是听何人所言?消息可确?”君黎仍带着几分不信,“我师父现在大内颇受太子掣肘,该不会自断黑竹会这条臂膀;俞瑞刚刚重执黑竹,也要倚仗我师父,没这胆子与他为敌吧!”
“这是否出于俞瑞或你师父任何一人之本愿,我不敢肯定。不过――反目一事,在京城临安已是沸沸扬扬,凌夫人从临安过来,该不会只是为了说个谎。”
“凌夫人?你说是凌夫人告诉你的?她在此间?”
单疾泉点了点头。“此事她原是想要亲对你说,只不过――她昨日入夜方才赶至,你受人监看甚严,她不得已寻到了我,与我聊了一会儿。我原觉她不必太过担心你,不过她或许也想深了一层――此地武林人士云集,可算龙蛇混杂,焉知不会有黑竹会之人在其中?既然黑竹已是朱雀之敌,你的处境便极其微妙了――我只是作最坏的设想――黑竹会若有心对你不利,不管是杀了你也好,制住你也罢,对朱雀都是最为要害之打击。所以――你不要在这三支之会上抛头露面为宜。趁着人还未尽至,你只与我坐在此间便是。”
君黎才无话。有了那日青龙谷一役,他已再未敢否认朱雀在意自己之心。“可是――”他抬头去望台上的秋葵,“若是如此,秋葵的处境,岂非与我一样?”
“你先不必担心她。秋姑娘是三支中人,而此地是幻生界的地盘,在我看来,来此之人在未能尽明三支曲折之前,决计不敢对三支中人轻举妄动,只消三支之会之后能带她平安离开便是。”
君黎还待说话,单疾泉又道:“我与凌夫人商议过了。秋姑娘那面,她会多加照看。我现在也不知她人在何处,不过这也正是她所长。若换作你留在秋姑娘身侧,恐怕反而给她引去威胁。”
君黎默然,良久,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重又坐下。“我实未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凌夫人可有提到黑竹与我师父反目的来龙去脉为何?”
“有。”单疾泉看了他一眼,“不过有些细节她也未曾亲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事是源于宋客。”
“宋客?”君黎诧异。
“你那日说,朱雀带宋客回京城,要让他到黑竹总舵养伤。”
“不错。”
“可惜这位宋公子好像并不领情。”单疾泉道,“非但不领情,而且――还刺了朱雀一刀。”
君黎大惊,压了语调却也掩不住心中焦急,“然后?”
单疾泉目视他。君黎的焦急,是因为他担心――一半为朱雀,一半为宋客。其实他并不需要担心朱雀,因为朱雀若有什么意外,便也不会有什么“反目”的后续了;反而是宋客的性命值得担忧,因为从来不曾有人暗刺朱雀得手――即便得手,“离别意”也足以将偷袭者反毙于瞬。
可这一次似乎又别有隐情。单疾泉轻轻叹了一口,开始讲起昨日自苏扶风处听来的一切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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