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羊羊-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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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盛炀低声道歉。</p>

音音以前总是拐弯抹角不让他参加比赛，他却不理解音音，甚至觉得被管来管去有的烦……现在全然不这么想了。</p>

他倒宁愿自己受伤，总好过音音受伤。</p>

“你又没做错什么，是路自己塌的。”时音音慢慢和他讲：“你看，我们都戴着防具，这就起作用了。”</p>

“你会不会很讨厌我，嫌我麻烦？”盛炀问。</p>

人总是会有负面情绪的，哪怕是对最亲的人。如果时音音抱怨几句，他可能会好受些，但音音没有。</p>

“你知道什么最珍贵吗？”时音音反问。</p>

“活着？”盛炀猜测道。</p>

“差不多……在我看来，是失而复得。”时音音觉得盛炀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那么面面俱到、无所不能。</p>

盛炀过去那些年真的过得很不好，她想把盛炀没有的东西都补上，比如来自家人的，无条件的爱。</p>

小朋友被宠爱不是因为他乖巧听话、可爱聪明，就算不那么聪明，闹腾一些，家人还是会爱他。</p>

盛炀脸有些红，以为时音音说的是两人分开这么多年，现在住在一起是失而复得。他脸红主要是因为羞愧，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些细节。</p>

“你一点也不麻烦，也完全不惹人讨厌。”时音音声音带着笑意，十分真诚。</p>

“我学习不好，什么都不会。”盛炀垂头。</p>

时音音继续和他讲，慢吞吞地：</p>

“如果不讨厌学习，就多学一点东西。如果不喜欢刷题，我们就慢慢找你喜欢的、感兴趣的知识。”</p>

“人生只有一次，我只希望你开心。”</p>

“好。”盛炀超小声地回答。</p>

山林光线不好，两人说了很多很多话。</p>

盛炀无声流泪，像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放在今天流完，更不敢叫时音音知道。以前就算挨打也没哭过，他实在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只想着反抗，而不是流泪。</p>

他只是突然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心底的负面情绪积攒得太多，被深深压进冰层，直到今日，才破冰而出，无声无息顺着脸颊落下。</p>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碰到时家安排的搜救队，塌方的地方不止掉了两个下来，那个缺口像下饺子一样，掉了好几个。</p>

时音音和盛炀算是其中伤势最轻的，盛炀小腹被树桩插到了，伤口不深，一直持续流血，他自己浑然不觉，直到遇到搜救队，才因为失血过多昏迷。</p>

时音音被盛炀吓了一次，别的地方都挺好，小腿骨折，还有根手指也骨折了，正好是中指，被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维持着竖起的姿势。</p>

盛炀没伤到内脏，消毒缝合后就从手术室出来了，两人住同一间病房。盛炀麻醉药效还没散，一大家子人都围上来，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等盛炀醒过来，再被这么看，他该不自在了。</p>

“哎，以后要留疤了。”大舅妈看着盛炀小腹缝合的伤口，忍不住抹泪。</p>

“这孩子脚都磨破皮了，被荆棘刮得乱七八糟的，以前都没受过这样的罪。”小舅妈也很感性。</p>

盛炀背着时音音，他挡了不少荆棘，被划到地方有点过敏，看起来就尤其吓人。</p>

“音音受罪了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最近多喝点骨头汤……”</p>

时音音这边也有抹泪的，是时老爷子。时音音被泪汪汪的老爷子看得鼻子发酸，老爷子说一句，她就安慰一句。</p>

盛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一时间很有些惶恐。他心里很清楚，音音在搬出来之前，是绝对不会接触赛车这种东西的。</p>

舅舅、表哥们会不会觉得是他带坏了音音？</p>

率先走过来的是时越，一脸肃穆，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看来，声音冷沉：</p>

“你醒啦？”</p>

盛炀下意识就哆嗦一下，害怕。</p>

“绝育手术很成功。”时越仍然是一副冷峻严肃的样子，有张表情包就是这样，不久前时越还在群里发过。</p>

“……”盛炀先是一惊，很快意识到大哥在说什么，费力憋笑，难受。</p>

也许表情包不好笑，但大哥那种活阎罗一样的人说这种话，就有种强烈反差感，表情也和那张图里的猫猫头一模一样。</p>

“别笑，小心把伤口崩开重新送进手术室。”时简试图封印一下盛炀的笑容，举了个例子：</p>

“上次健身房有人举铁听郭德纲的相声，笑得太高兴，手一松，断了好几根骨头。”</p>

“在医院又听，结果笑得太开心，又进去了。”</p>

“……”盛炀更加努力地憋笑，可恶啊，为什么更想笑了啊！！！</p>

“别怕，这里没有杠铃。”时越安慰道。</p>

盛炀很快就忘了害怕，像条咸鱼一样，瘫在病床上。转头往时音音那边一看，瞬间看到了时音音缠起来的中指。</p>

她的手指怎么了……</p>

盛炀猛然想起他掰音音手指时清脆的响声，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我掰的？？？</p>

“看什么看，没看过六脉神剑？”时音音竖了竖中指。</p>

“现在看到了。”盛炀呆呆的。</p>

大家都笑起来，病房里全是快活的空气。只当是一场意外，轻拿轻放，盛炀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必说太多，这事儿就过去了。</p>

正笑得开心的时候，时音音听到系统提示音：</p>

【阻止盛炀黑化已成功！】</p>

时音音笑着，默默在心里应了声好。羊羊以后就是阳光雨露下蹦蹦跳跳的小绵羊，再也不会遇到绝望的事，也不会一辈子依靠轮椅才能行走。这就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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