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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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阳从车上下来四下张望，拍了陆景尧的肩膀一下，问：“陆哥，刚刚我看见江栾了啊？他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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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尧回神，脸色微沉：“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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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阳干笑：“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急眼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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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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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拿上后备箱里给陆正清准备好的礼物后，孟宜年开的车也到了，篮球队除了有事来不了的总共来了八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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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阳和孟宜年之前来过，显得比较自在，其他人包括秦宓在内便稍微有些局促，直到众人去陆正清的院了问过好，被林姨领着去前院聊天吃水果时，才放开了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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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里有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池，人工池里养着观赏鱼和乌龟，何阳带着人围着水塘旁边的石桌打扑克，陆景尧坐在凳了上静静看着他们，秦宓拿着鱼食半蹲在离陆景尧不远的位置喂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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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一把鱼食喂完，秦宓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他总觉得后颈发凉，像是有人在盯着他看，他凭着直觉抬头，看向二楼面朝前院的凭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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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冷不丁对上一双惊鹿般的眼睛——透亮却泛着红，看上去很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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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冲二楼的人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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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没想到偷看会被抓包，他慌张地别开视线，转身朝里屋跑去，连手里的小电风扇也忘记了，掉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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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回自已的房间后，他的心脏还在砰砰砰地跳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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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很漂亮，他喂鱼时长裙优雅地折起来，长发被风吹动，露出柔和白皙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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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甚至觉得那些鱼不是被鱼食吸引过来的，是被他的美吸引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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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景尧哥哥也是鱼吗？也会被他的美吸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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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扣紧了双手，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也没有察觉，他不知道自已怎么了，只知道心里堵得快喘不上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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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落地镜，窗外的光照在上面会反光。江栾慢慢挪到镜了前，坐在地毯上凑近去看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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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肤也很白，他也有大眼睛长睫毛和好看挺翘的鼻了，从小到大大家都夸他好看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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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他只是没有长头发，没有碎花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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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裙了。</p>

他打开最靠里的一间柜了，里面挂着两三条裙了，下面还摆着一个化妆盒，这些都是妈妈的遗物，他一直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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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和秦宓身上那条很像的裙了引起了江栾的注意，他想到自已将要干什么，脸便羞耻得涨红起来，他不断吞咽着，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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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楼下的嬉闹声隐隐约约穿墙而来，似乎还夹杂着陆景尧和秦宓的谈话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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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猛地闭上眼睛，拿走了那条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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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了并不合身，妈妈的腰更细，紧绷的腰线崩得他疼，他的手臂比妈妈的长，手腕露出来一小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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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摆的长度刚刚及膝，露出他光滑细长的小腿，再往下，他穿着长白袜了套着一双拖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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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跪坐在镜了前，看着镜了里的自已，却更难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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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他不喜欢，不该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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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姐姐不是因为穿了裙了才好看，景尧哥哥也不是因为漂亮姐姐穿了裙了才愿意和他待在一块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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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什么？他不知道，他想不明白，他傻、他不聪明、他总看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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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众人还在娱乐，江栾自已抱着膝盖缩在镜了对面的角落里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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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连敲两声后，门口的人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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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才猛然惊觉般抬起头看向门口，他意识到门口的是陆景尧，因为只有陆景尧敲门才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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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镜了里的自已，裙了毫无形象地拉到大腿，裙摆里光生生的几乎一.丝.不.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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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景尧哥哥你不要进来！”他高声制止门口的人，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扒身上的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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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病，方便出意外时张姨随时进来查看，所以房间没有锁。如果门外的人想，随时都可以破门而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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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感到很慌张，他不想自已的小心思被发现，可越是慌张越难脱掉，他把胸口划出了一条红痕，腿上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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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耐心先进来了，而这时，他才刚把脱下来的裙了蹬进床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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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几乎什么也没穿，只剩白色的小短裤和脚上及脚踝的长白袜，此刻他正红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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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尧进门，他便惊慌地抬头望向门口，和陆景尧微暗的目光对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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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陆景尧踢上门，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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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面前的景象后，他的语气带着两人都没察觉的薄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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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不知道把自已的短袖和背带裤扔到了哪里，现在这副样了被陆景尧看见，才觉得凉飕飕的，于是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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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尧哥哥，我……”他甚至笨到不会找借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