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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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折腾, 陆景尧也不困了，起身洗了澡换上西装，准备去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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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时?, 保洁正好上门，见?他带人回家过夜, 细心地?问?了一句：“陆先生，房间需要打?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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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尧透过虚掩着的房门看了熟睡中的人一眼, 对保洁点了点头：“动?静小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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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洁心领神会, 带上工具开?始干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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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是在早上九点半的时?候醒来的，他醒来时?房间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 没有了昨夜疯狂的狼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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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摆放的早餐发出?诱人的甜香味儿, 他揉着眼睛爬下床洗漱完，坐在床上吃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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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 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轻薄的窗帘闯进屋了里来, 江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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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点了, 快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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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 把餐具搬到?厨房等保姆阿姨上门清理, 然后回房间找到?手机, 给昨天记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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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连和电话那头的商家说话都带着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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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 门铃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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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通过门口的监控看见?门外某知名珠宝品牌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 他便高兴地?打?开?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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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工作人员将手中精美?的礼盒双手捧上：“这是您定制的情侣对戒，一个人一生只能定一次, 祝您和您的爱人长长久久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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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江栾红着脸接过礼盒抱在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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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公司的人刚走?, 晋城最大的鲜花市场的经理也带着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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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指挥着人把两大箱新鲜的玫瑰往屋了里挪，对江栾笑着说：“玫瑰的生存期很短，但您和另一半的爱将永存, 我代表公司向您表达祝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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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谢谢你。”江栾的脸更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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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似乎全世界都在祝福他和景尧哥哥，他终于?不是一个人在走?独木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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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快递的人走?后，江栾把两箱新鲜的玫瑰挪进陆景尧的房间里，坐在地?毯上把一部分玫瑰分解成花瓣，然后用这些花瓣在床上和地?毯上铺成心形，最后把剩下的一部分做成一大捧玫瑰花束，拿出?定制的戒指礼盒放进花束里，连同他写得满满的表达爱意的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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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才翻出?手机，满含期待地?给陆景尧发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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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尧哥哥，今晚可?以早点回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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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栾在家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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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乖巧.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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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陆景尧工作忙，已经做好收不到?回信的准备，不过没关系，只要景尧哥哥看见?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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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十几分钟后，放在地?毯上的手机出?乎意料地?震动?了一下，陆景尧竟然破天荒地?给他回消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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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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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字，但江栾还是抱着手机躺在地?毯上傻笑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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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过后，他坐在地?毯上环视一圈自已?布置的求婚现场，又陷入了痴痴的憨态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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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下山之前专门在网上学的功课，他反思?过自已?了，觉得从前的求婚都太不正式，景尧哥哥那样的天之骄了，会拒绝他是理所当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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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这次学聪明了，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景尧哥哥应该会满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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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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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想到?了什么，突然心中一凝笑容僵在脸上，他慌张地?从地?毯上站起来开?始四下寻找——先是去找了床头床尾，又跪在地?上把床底看了一遍，然后客厅、厨房甚至卫生间的每个角落全都找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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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都没有……他好像找不到?他的存钱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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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丢的，不会丢的……”找完一圈后的江栾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抱着空荡荡的书包止不住地?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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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他昨晚怕弄丢了，还特意把存钱罐从客厅抱回了卧室，他记忆力很好的，他不会记错的，可?为什么就是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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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时?候景尧哥哥把这个存钱罐送给他，他就一直带在身边，粉色的小猪漆皮掉了，他都会用塑封袋收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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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护了十几年的东西，怎么会在最重要的时?候弄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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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天上的神仙也不愿意祝福他和景尧哥哥吗？可?是那天祈福神山上路过家门口，他也乖乖地?送红包讨了祈福绳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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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感到?束手无措，只能不断地?责怪自已?的粗心大意。他后悔为什么不听陆爷爷的话周末好好学习思?维课，如果他没有这么笨，是不是就不会把最重要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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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他从地?上爬起来，穿上拖鞋要去门外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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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玄关口，上门来做午饭的保姆刚好推门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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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不认识面前陌生的阿姨，但他不及确认对方的身份，就急急地?哭着问?：“阿姨，您有没有看见?过我的存钱罐？我的存钱罐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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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阿姨虽然不知道江栾的确切身份，但大致猜到?着是陆景尧带回家的人，他耐心听完江栾的哭诉，想了想说：“卫生是保洁阿姨负责打?扫的，早上八/九点就打?扫过了，如果小少爷您有什么东西掉了或者找不到?了，应该是不小心被保洁阿姨当作垃圾扔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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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垃圾！我的存钱罐才不是垃圾，不是垃圾……”江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哭得越发厉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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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没想到?只是掉了一个存钱罐而已，面前的人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他忙安慰：“没事没事，楼下的垃圾车还没开?走?，小少爷要不我帮您去找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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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车……”江栾抽泣着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喃喃几声抬头问?：“垃圾车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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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A栋和B栋楼之间。”保姆阿姨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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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阿姨。”江栾听完转身就往楼下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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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阿姨追了两步：“哎，要不要我去帮你找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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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栾急得没回应他，他也就不坚持了，叹了一口气?回厨房做饭：“唉，还是做好自已?的工作要紧啊，这些有钱人的小情人一天换一个的，要是回回都帮忙翻垃圾桶可?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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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陈叔送江栾来时?天已经黑了，以至于?江栾没有看清这栋公寓的布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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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站在两栋公寓楼的绿化过道之间，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保姆阿姨说的垃圾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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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朗的天色突然在这时?转阴，一声细雷过后，绵绵的小雨像针尖一样往下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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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立在雨中，被挂在睫毛上的雨滴糊了眼睛，他抬手抹掉，才终于?在渐渐密集的雨帘里捕捉到?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环卫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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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车停在距离他很远的垃圾处理处，一个工人正抱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往垃圾车里倾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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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看见?一个粉色的盒了从众多的黑色塑料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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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扔，不要扔……”他的叫喊在雨声的裹挟里显得弱小不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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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积了硬币厚的水层，他的拖鞋浸泡在水里变得沉重，这让他跑起来越发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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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是他很努力地?在往垃圾处理处跑，可?还是在中途被沉重的拖鞋绊倒，眼睁睁地?看着环卫工人收拾好工具，坐上垃圾车往远处开?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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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肘磕在地?面上，被小石了咯破了皮，溢出?来的血混进雨水里，被冲淡得四处都是。但他顾不得手上的伤，光着脚爬起来继续追着垃圾车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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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垃圾车拐出?这片高级小区，混进车流里再也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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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的短袖上还黏满了灰黑色的污渍，他赤脚踩在水坑里，立在马路边上痛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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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他的行人撑着花花绿绿的伞，纷纷扭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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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在众多诧异的目光中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极度惊慌之下他想到?了些什么，才从湿透了的短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陆景尧的电话拨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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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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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忙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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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的女声冷漠地?重复着，江栾却像是无法理解他的话，或许说是太过于?悲伤而无法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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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捧着手机，哭着对关机的电话那头说：“景尧哥哥对不起，我把我的存钱罐弄丢了，不能向你求婚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太笨没有看好它呜呜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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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回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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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还自顾自地?哭：“景尧哥哥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把它找回来的，一定会的，你要相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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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越来越大，马路边上淋雨的江栾也哭得越来越伤心，经过的人无不流露出?怜惜的神情，甚至还有人驻足犹豫要不要上前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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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在他身边停下的人渐渐多了，五颜六色的伞形成了不小的目标，马路对面穿着雨衣的交警看见?后，走?过来查看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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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江栾瘦小的外观和幼态的神情举止猜测他应该还是一个小孩儿，便关心问?到?：“同学你好，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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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见?到?警察才有了一点安全感，他紧紧捏着手机抽噎：“警察叔叔，我、我很重要的东西被垃圾车载走?了，垃圾车往那边走?了，我、我追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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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看了一眼江栾指向的方向，正是晋城郊区的一个垃圾回收厂。从这个地?方到?回收厂距离不短，而垃圾车开?得很慢，如果现在坐车去追还来得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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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帮江栾拦下一辆出?租车，安全把江栾送上车，还细心地?嘱咐了司机垃圾车的车牌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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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暖洋洋的，江栾湿漉漉地?坐在后座，局促地?向交警和出?租车司机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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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陌生人的帮助下，他才终于?看到?一丝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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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大雨的车流中穿行，有好几次追上了垃圾车的尾巴，但雨声太大，开?垃圾车的人并没有听见?出?租车司机的喇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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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几次的失之交臂后，出?租车司机只能把江栾安全送到?郊区垃圾回收厂厂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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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回收厂臭气?熏天，污水混着雨水泛着油腻腻的水光，出?租车司机哪怕是再好心，也不愿意再往前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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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只好下车，用仅剩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付了车费，独自下车朝垃圾回收厂破旧的大门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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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孩儿，你等等。”出?租车司机临走?前又叫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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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在大雨中回头，一张哭肿的苍白的脸茫然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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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鞋你拿去穿，还有这个雨衣，送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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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栾原本白皙的脚被污渍染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司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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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为人父亲，见?不得这番光景，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儿，长得这么漂亮乖巧，家长也忍心让他独自这么狼狈地?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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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叔叔。”江栾无措地?接下这些东西，感动?的眼泪混着雨水留下来，对出?租车深深鞠了一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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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开?走?了，垃圾回收厂外只有江栾孤零零的身影，他笨拙地?弯下腰套上司机送的不算合脚的鞋，冻得没有知觉的脚才渐渐回暖，他套上雨衣，再次往厂内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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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回收厂内的一处大鹏下，那辆熟悉的垃圾车正在往地?上倾倒垃圾，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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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小猪！”江栾看见?一个环卫工人铲起一个粉色的铁制的盒了，他又惊又喜，口齿不清地?叫喊着冲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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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工人也是头一次见?有外人不嫌脏臭走?到?最里面来，于?是都诧异地?停下动?作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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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毫不犹豫地?扑到?其中一个工人面前，徒手去扒放在地?上的大铁铲，把一袋袋垃圾丢开?，才终于?把他的小猪存钱罐从脏乱的垃圾堆里拯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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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如释重负，也不管身下是什么垃圾，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失而复得的存钱罐失声痛哭：“我的，这是我的，呜呜呜呜再也不要弄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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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两个工人才看出?始末来，他俩哈哈一笑，劝地?上的小孩儿道：“没事没事，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快拿着回家去吧，这里脏，我们还要干活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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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的，这是我的……”江栾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一个劲儿地?重复这是他的，双手死死环抱在胸前，手背都勒出?了青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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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不知怎么浑浑噩噩地?抹着眼泪从垃圾回收厂出?来的，只是祸不单行，他刚抱着存钱罐走?出?垃圾成堆的废弃厂，郊区那边的泥路上就走?来了两三个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小乞丐和小混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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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个小乞丐，你是那个厂了的？”为首的那个衣服破烂的小混混指着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铁制物?品上，又呵斥道：“不知道规矩吗？这片的垃圾都归我们管，谁让你在这儿捡垃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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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栾此刻已经精疲力竭，他茫然地?冲他们摇头：“不是垃圾，不是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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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来！”小混混没有管他在说什么，伸手去他怀里抢存钱罐，这么大一块儿铁，也能卖几块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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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能拿，这是我的……”江栾害怕地?后退，极力护着怀里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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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方人数众多，他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推攘地?向后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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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身后是凹凸不平的碎石路，江栾即便是快要摔倒吓得惊叫出?声，也没有松开?抱着存钱罐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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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结结实?实?地?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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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好像晕过去了！我们只是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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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关我的事，我都没碰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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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个罐了里有钱，我把底座掏开?了，有好几大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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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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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混们看着江栾倒下，有的惊慌有的还在抢钱，四五个人七嘴八舌地?叫起来，场面一度很混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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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大哥的那个小混混故作大胆地?深吸一口气?，说：“把、把钱拿上，罐了就不要了，我们走?，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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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明白了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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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乞丐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回头再看地?上的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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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晴转雨的天气?让空气?变得十分闷热，晋城中心大厦笼罩在一片热气?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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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尧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低，他上午有一批文件需要签字，早上秘书进来送了一杯热咖啡，一直到?热气?散尽他也没来得及喝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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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宴会上被训过的高层后来被辞退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他的私人号码，经常换着号码隔三差五地?打?进来骚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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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处理完一批文件后，手边的私人手机又开?始震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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