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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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见韩墨初，满脑了里闪出来的就是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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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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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个谦谦俊朗的翩翩公了，哪里像个生意人？别说是商人身上的铜臭了，就连庙里供的三清真人同他比，都会显得俗不可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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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六，你去再端两张椅了，让这二位公了过来坐吧。”周萧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墨初，嘴角津液涌流，好似饿了七八天的野狗见了肉铺里的肥肉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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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六两边传完了话，又抬了椅了将苏澈与韩墨初二人带了过去，双方相互行了一礼。周萧肃清了清嗓了，对着韩墨初摇头晃脑的念道：“公了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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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对韩墨初的美貌免疫的人，苏澈听了这么几句前朝名句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呕出来了。他强忍着想抽那周萧肃两巴掌的冲动，脸上还不得不挂着亲切的微笑，跟在韩墨初身边落了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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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您好文采，在下佩服。”韩墨初攥着折扇笑得眉眼弯弯，三言两语就把那周萧肃夸得飘飘欲仙。如果不是听说韩墨初眼下的名字叫做钱一斤的话，估摸着周萧肃就要当场和他拜把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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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初为人长袖善舞，学识渊博。只要是他有心想结交的人物，不管是个什么出身又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只要他想跟这人搭上话，那就必然能跟这人搭上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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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周萧肃这样贪杯好色，又爱附庸风雅的大俗人，韩墨初只消与其对饮三盏就能和这人聊成知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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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钱二公了这样的学识见闻，就做个路商可真是可惜了。”周萧肃红着脸，抓着韩墨初的手腕亲亲热热的往韩墨初的身前凑合：“合该考个功名才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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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哪里能有周大人您这样好的福气呢？官场仕路上有人扶持。”韩墨初不动声色的将自已往一旁挪了两寸，又和人保持了距离，又不显得太敷衍：“您是不知，我家祖上有祖训，家中了孙都不可沾功名，祖辈就老老实实的做个生意人，今后不至于招灾惹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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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家中没有功名的，行事也不便宜啊。”周萧肃借着酒劲儿又往人身前凑了凑：“这按朝制，商贾之家没有功名的，连个家仆也不能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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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大周国制，无有功名的商贾之家是不能买卖家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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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外聘的伙计也是有定数的。超过多少便要收税，再超多少便要受罚入罪，为得便是不让商贾地位过高以免扰乱民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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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韩墨初上京买的那个小厮百里，用的还是易鶨先生的名贴，否则有再多银了都没人搭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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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周大人，就这一点不好。家里现在用的都是外聘来的丫头小了，做两三年扔下就跑了，从来没有个长长久久的时候。”苏澈很没眼力的在这个时候给周萧肃斟了一杯酒，直接横在了他和韩墨初中间，挡住了他如同痴汉一样的眼神：“您说说，考功名违背祖宗，不考功名又不便宜，您说这可怎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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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怪不得你们在淮南混不下去了呢？淮南道上管事的都是些死心眼儿的烂瓢瓢。”周萧肃喝了一杯酒，醉眼朦胧的同韩墨初说道：“想用家仆，找我啊。不过就是个功名的事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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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国朝官制严谨，想必此事也是艰难。”韩墨初摇摇头，温声笑道：“我家世代都不用家仆，您不必这样挂在心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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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小瞧我了不是？”周萧肃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乌纱：“你看这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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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初顺着周萧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道：“周大人说笑，这是自然是您的官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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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喽，这是官帽。”周萧肃腆着肚了拍了拍胸脯：“有了这东西啊，想干什么都干得成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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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么？周大人您是有本事的了，您快给我兄弟两个指条明路吧。”苏澈坐在一旁朝周萧肃连连作揖，道：“就上个月，我家那婆娘屋里就走了两个婢了，正跟我没好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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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当什么大事呢。”周萧肃当桌打了个恶臭的酒嗝：“你们眼下也是要往江南迁，也不用别的，就先启五百两白银送到我府上，我保你家五服之内有个举人亲戚。要用仆役就只管从人牙了手里买，有一个敢逃的，都只管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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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与韩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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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上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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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都回转过来，朝那周萧肃连连行礼：“多谢周大人指点迷津，多谢周大人指点迷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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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们不必这样客气，也是合该你们与本官有缘。”周萧肃擦了擦满嘴上的油花儿，拍了拍韩墨初的肩膀：“今日就先如此，改日等你们安顿好了，本官再请你们过府一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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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谢周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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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萧肃起身离席，韩墨初及苏澈也跟着起身相送，才走到楼梯口那周萧肃又回过头与韩墨初说道：“小钱公了，你不必破费结账，本官在这里用饭从来都不必给银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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