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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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胥努力撑起笑脸，大汗淋漓，“诸位，诸位！”放大声音：“诸位可凭器修的相关证明，领取玄、玄光石一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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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城本地人尚在犹豫，围观的玩家们已蠢蠢欲动。有了一个领头，排队的人也渐渐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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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站在小天工池附近商行的檐下，远远看着那块银白色矿石，觉得有些眼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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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哪看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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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着走进这家商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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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堂下属的商行为十二州购买首饰法衣的首选地。邀月城这边的分店开在邀月城的中心地带，离小天工池很近，是一座气派的五层建筑，独占了三分之二的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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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笑眯眯守在一旁，不时介绍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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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您看这一款，是我们的畅销款。如果您实在挑不出合适的款，也可以挑原石专门定制。我们金玉堂有最好的老师傅，和天工局亦有合作，兼顾美和实用性。一定能让您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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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的宝石原石是有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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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年时曾和一位友人周游东境，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无主的品质很高的宝石矿。故而他的袖里乾坤收了许多珍贵的宝石原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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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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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问：“听闻近来最流行的宝石是玄光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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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表情一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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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明白掌柜在为难什么，春胥把几大箱玄光原石捐了出去，玄光石的价格定然会受到一定冲击，偏偏之前进货是高价进来，如果真随着低价卖出大概得大亏一笔。还不如把原石在货房里压一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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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看一看。若合意，原价购买也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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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犹豫片刻，还是亲自捧出来一匣宝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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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近段时间以来最流行的玄光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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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城许多修士都很喜欢。玄光石除了质地纯净、光彩夺目外，还有储存灵力的功能，”掌柜的边介绍边做了个示范，他慢慢把灵力注入一块玄光石中，银白色的宝石随着注入灵力增多而逐渐透明化，颜色越来越浅，直到变得剔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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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玄光石只要储存够灵力，不仅能在必要时刻及时给佩戴者补充灵力，还能有效续航灵玉。故而，玄光石不仅是邀月城女修们的首饰新宠，还有不少器修都在研究它，试图用玄光石做什么法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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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光石注入充足灵力后的模样，晶莹闪耀，十分梦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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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微微眯起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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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你也来试试？”掌柜亲切招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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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指尖摩擦这块半个巴掌大的玄光原石的表面，缓慢注入一丝灵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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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入的灵力立即消隐在矿石内部，玄光石光芒大作，几乎叫人睁不开眼，照亮了满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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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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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里零散的客人也齐齐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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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已经松开手，玄光石的光也随之消隐，白绸带之后的眼睛浮现思索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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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像是他记忆里的那种矿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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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需要验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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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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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店里只有这一匣玄光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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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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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买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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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顿时忘了玄光石的异状，又笑起来，他原本也没指望这位书生模样的人真能定下大单了，只是本着是客人便都要好好招待的念头。倒是意外之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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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动表示愿意给玄光石打八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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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捏着那块玄光石，还不忘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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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这一排除外，其余我看过的首饰都包起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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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半晌才反应过来确认道，“客、客人，你没说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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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皆单独包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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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听错也没有领会错意思！一个惊天大喜砸在他头上，掌柜几乎是飘着去准备包装事宜，不假人手。正欲再询问客人需不要金玉堂的贵宾服务，他们有三境真人可以全程护送到家，就见这位书生打扮的客人挥手之间将堆满桌面的木匣都收进了袖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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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可不是那些缺少见识的玩家，一眼认出这一定是高深的空间秘法，顿时住了嘴，也是，能让玄光石亮成那样的怎么会是普通修士。遂用大礼送走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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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回到天工局中的住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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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散着长发，斜靠在榻上，指尖轻轻摩擦那块玄光石。长长睫毛半垂，眸中星河浮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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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灵力的注入，玄光石再次闪耀出如钻石般的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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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熟悉玄光石这个名字，却熟悉另外一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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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姜缓抬手，如胶卷一般的白雾从指间吹上半空中，具现为一幕幕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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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记忆中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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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位故人头戴攒珠金冠，玄衣云袖，支着一条长腿，一手放在腿上，有节奏地拿玉扇扣膝，抬眸望过来，“你可来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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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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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他站起来，珩铛佩环，一步一玉鸣，一步一雍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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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来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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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开折扇，其上金线云纹鳞鳞，绚丽至极，但一双素手却衬得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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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烛火全部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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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合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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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四周倏地亮起无数点皎洁而明亮的光，汇拢成一条银河，熠熠生辉，无暇月华如水流淌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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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一起发现的那处矿藏的最下面，我发现了一种新矿石。注入灵力则会亮如月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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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沉的嗓音里压着笑意，眸中似一方幽邃湖泊倒映着焕灿光影，“我给它取名叫做——将缓月华光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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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投影的记忆定在这一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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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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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没有继续往后播放，因为随后不久，东方玄便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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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饮尽一壶黄泉酒，点燃了万册藏书阁，理应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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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正在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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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太小心，而是有东方玄的痕迹，让他不得不谨慎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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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玄这个人……是个狼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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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因为是信任之人所以并未触发禁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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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谢自然翘起的嘴角瞬间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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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缓挥手散去记忆投影，一抬头就对上谢自然难看的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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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