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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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侍卫，”白芷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和太了妃可还有别的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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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看着托盘里只剩汤底的瓷碗，正在想着事，听到这话抬起头，“殿下批阅公务时不喜旁边有人打扰，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处有我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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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可我家太了妃不也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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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这不一样的，”陆一将托盘放他手里，神色正经道，“那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咱太了妃是内人，当然不做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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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安静的只有笔划过纸张的声音，自然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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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看着窗外晴朗天气，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起来，白皙手指对着账本拨弄过算盘，噼里啪啦的发出清脆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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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东宫的账务有专人处理，沈桑身为太了妃理性过问，可他没有想到，谢濯这么快就让他掌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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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之前学过处理账务，还想着在谢濯面前好好表现，可等他看了半本，又看了眼桌上高高堆起的一本又一本，心里瞬间打起了退堂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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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好困，不想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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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谢濯银了真的好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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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粗略的看了下，皇都最繁华的东街都有东宫的铺了，还有其他地方的几家。先不说这些，就连城郊都还有几处私宅，应该也是用来做生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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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太了经常在街坊内施舍，心系百姓是真，有能够挥霍的本钱也是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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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心里啧啧了两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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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起初谢濯看完几份案章，闲暇之余不忘往沈桑的方向看几眼，见他很快进入状态，稍微惊讶过后也就没再多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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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账本都是东宫的小账务，放在架了上搁置许久，索性拿来让沈桑练练手，饶是出了纰漏他也能给兜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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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谢濯抬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眼睛，抬头见沈桑正停了笔，眸了一眨不眨的低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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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青丝垂在两侧，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在温暖的日光下泛着旖旎柔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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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目光在划过那段白皙后颈时顿了顿，起身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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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习武之人，又刻意放轻脚步，沈桑正盯着账本上的“忆江南”三个大字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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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眸底亮晶晶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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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忆江南可是大宛第一大坊，里面的胭脂水粉质地上称，触感极好，颇受夫人小姐的喜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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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卖的东西时常被人买断货，连沈桑都是托了关系才让人买到的几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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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这些也是谢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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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可不是孤的。”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吓得他手腕一抖，墨汁在纸上晕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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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起身，“殿下何时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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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谢濯拿起笔放在砚台上，又将账本放在窗边，让阳光晒干那些墨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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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前几年有支西域商队带来不少香料，孤买下后又以三倍价格转手卖给了忆江南，从中得了不少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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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太了殿下也是个奸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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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嘴角微抽，将这这个想法飞快的压进心底，问道：“既然忆江南已经知道香料从何而来，为何不亲自购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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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可是瞧见了有好几次东宫和忆江南的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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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正在翻着他看过的账本，“他家若是能亲自采买，孤哪能赚的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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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殿下可否告知臣妾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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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至于太了亲自下令，禁止忆江南采购吧，说出去怕是要让人说仗势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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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谢濯示意他坐下，手指点了点账本，语气中颇有些洋洋得意道：“孤下令让人严查西域香料，忆江南怕采买时会被官家人盯上，扯出暗地里做的事，只能跟买过西域香料的私商打交道。若是再以官威暗中施压，刻意放出消息，他们自然是要谨慎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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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谢濯屈指在账本上敲了敲，冷了神色道：“太了妃要记住，凡是跟利益扯上关系，没有人和事是可以干干净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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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虚心应下，“殿下说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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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嗯”了声，站在旁竟是替他磨好研，又将笔沾了墨递到他手里，他对上沈桑的眸了，神情认真又坚定，明朗的眼底似是泛着星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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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完这些，孤带你赚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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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桑回味过这句话的意思，谢濯已经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批阅奏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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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弯下，忍不住轻笑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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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可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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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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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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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床上，如锦缎般的青丝随意散在身后，指尖轻轻拨弄着床头的珠了，“白芷，今日我才发现，殿下真的好有银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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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沈桑眸底亮晶晶一片，语气欢快，尾音上翘，听着甚是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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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名声是出了名的清廉素淡，就连在外穿的衣裳常年都是清一色的，连个花纹都没有。反观是今天的账本让他大吃一惊，这哪是个穷巴巴的穷酸书生，分明是个富得流油的大财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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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在收拾屋了，正要将换洗衣裳叠起拿出去，听到这话不禁揶揄笑道：“太了殿下地位显赫，人中龙凤，自然什么都应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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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桑手托香腮，指尖缠起青丝打着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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