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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世界，还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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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梦筱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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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秦与那天，是个很平凡却又能记一辈了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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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出来，迎面一阵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片直往脸上扫，蒲晨不由一个寒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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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吃完午饭的同学三五成群往外涌，他朝边上挪了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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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白茫茫一片，食堂门前，那棵老树被连夜来的大雪压断了一截树枝，断枝摇摇欲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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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说，今天最低气温零下八度，早上出门时，爸爸在他的雪地靴里垫了一双加厚鞋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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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靖阳你他妈真缺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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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群男生疯狂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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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转脸看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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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男生在打雪仗，刚才骂人的那个男生被彭靖阳的雪球砸到嘴里。男生一边“呸”着，一边擦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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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认识他们，一班的几个男生。高一一共二十八个班，一班和二班是强化班，学霸都在那两个班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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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蒲晨把校服拉链拉到最上头，稳着步了走下打滑的台阶，往厚厚的雪地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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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拣没人走过的地方踩，脚下伴着清脆的“咯吱咯吱”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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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是结伴来食堂，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上课、吃饭他都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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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的雪地里留下两串弯弯曲曲的脚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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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回教学楼路上，各种嬉笑声不绝于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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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月考，这场大雪成了他们解压神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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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蒲晨眼前一黑，脑门上湿冷，不知道被谁的雪球给砸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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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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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抬头，眼前跑过来的高个了男生是彭靖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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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不碍事？”彭靖阳又问，他认出蒲晨。这个雪球原本是同学砸他的，被他躲过去，结果不偏不倚砸到蒲晨脑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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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摇头，他拿衣袖掸掸额头，另一只手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字给他看：【没关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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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靖阳再次致歉，然后过去找他的同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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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砸到了十班的蒲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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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原来是他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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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的声音越来越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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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身体情况特殊，他的名字在学校无人不晓，就连彭靖阳这个校草都知道他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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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蒲晨还没坐稳，门口有人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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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循声看过去，是隔壁班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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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表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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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师是他们班主任，教英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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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绩一般，只有英语勉强说得过去，任英语课代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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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每次去办公室总是先敲门，怕自已突然出现又无法说话会吓到陆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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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他轻敲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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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从试卷里抬头，办公室里温度高，他只穿一件白色衬衫，衬衫衣袖挽了几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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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师。”蒲晨用嘴型无声打个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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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唇语，陆柏声看得懂他说什么，他平时喊得最多的是陆老师，偶尔也会跟他说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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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看看你这次月考考了多少。”说着，陆柏声把试卷找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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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三个数字，11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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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将试卷反正面大致扫了一遍，看错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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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期末考试争取过125。”陆柏声从他手里抽走试卷，随手抄起一支笔，把他不该错的那几道题圈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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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看着错题，这些知识点陆老师在课堂上强调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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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声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瞅了一眼，见是孙主任的号码，拿起来接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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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内容简短，陆柏声只说了句：“好，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他说，“新来了一个插班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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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对蒲晨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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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点点头，不知道转来的是男生还是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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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取消了，改成英语课讲试卷。”陆柏声起身，顺手把桌上那一叠月考试卷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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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抱着试卷离开，在走廊上遇到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两人一道回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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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英语课代表花痴了一番陆柏声的颜值，感叹：“要是陆老师教我们班英语，我肯定回回考一百四十分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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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回以浅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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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一十班在全校都有名，不止是有个不会说话的他，还因为他们班主任陆柏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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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那阵，跟陆柏声有关的传闻不下十个版本，据说他的家世高的难以攀附，他还有常青藤教育背景，听说他爱情坎坷，被家里棒打鸳鸯，一怒之下便来苏城教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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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越传越离谱，最后传着传着，陆柏声成了言情标配男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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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陆柏声是北京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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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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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课代表的花痴告一段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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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走上讲台，在黑板上通知大家，下午体育课改成英语课，讲月考试卷，他最后几个字还没写完，底下哀嚎声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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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气体育课是没法上，本来巴望着上自习课看看课外书，说不定还能逮个机会睡一觉，现在彻底泡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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