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Day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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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说道：“因为我那时候，不想被你杀死。”</p>

似乎是因为提起了这个话题，房间里的气氛逐渐陷入凝重。</p>

过了片刻，夏油杰首先笑了一下，他撑着沙发坐起来，说道：“猴子虽然讨厌，但是那家店的铜锣烧还是不错的。”</p>

“要尝尝吗，洛特？”</p>

洛特说道：“好。”</p>

很快的，洛特被拉起来，他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厚实的毯子因为动作而滑落下去，他倚靠在夏油杰的肩膀上，抬起眼睛，说道：“之后要做什么呢，杰？”</p>

夏油杰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p>

电视机里嘈杂的广告声响起，很无聊也很令人烦躁。</p>

洛特的视线从电视机的屏幕上移开，他转过头，看向夏油杰，问道：“杰？”</p>

夏油杰笑了下，他说道：“收集资金和咒灵，算是前期准备。”</p>

夏油杰眯着眼睛，他的眼尾上扬，带着笑意，说道：“孔时雨找上了我。”</p>

洛特歪着头问道：“那是谁？”</p>

夏油杰没有明说他的身份，只是说道之前以为解散的盘星教还没有解散。</p>

“我本以为那个组织会散去了。”夏油杰说道，“毕竟……不过，现在也只是换了个名字，在里面的同样是猴子。”</p>

“但是只要能成立，就没有关系。”</p>

洛特听着他讲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p>

夏油杰说道：“为了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得从这里开始。”</p>

洛特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件袈裟。</p>

夏油杰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路线。</p>

夏油杰笑着，他在洛特面前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但是洛特觉得那并不是他发自内心的笑意，而是用来安慰似的，像是紧系着这摇摇欲坠的关系一般的绷紧了的细绳，很危险，或许有某一天就会因为太过紧绷而断裂开来。</p>

洛特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倚靠在夏油杰的肩膀上。</p>

夏油杰说着猴子，在他眼里的猴子是那些没有咒力的人，洛特想到，自己也是，他并不能看清咒灵。</p>

因而，在夏油杰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洛特沉默了。</p>

洛特想哭，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哭。</p>

洛特能感知到现在的做法是不正确的，这并不是一个乖孩子该做的事情，他从小被灌输了那样的理念，但是现在，好像那些都无所谓了。</p>

虽然实际上，洛特本以为夏油杰会带着自己离开东京，去一个偏僻的、没有人烟的地方，两个人生活。</p>

而现在……</p>

洛特想着，揪紧了夏油杰的手指，在某一瞬间，他感受到夏油杰的眼神投落到了自己的身上。</p>

“怎么了？”</p>

洛特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我……”</p>

他想问这样下去，夏油杰会不会又有一天选择离开自己，但是他最后还是止住了问题。</p>

至少现在，夏油杰还在。</p>

洛特笑了下，他说道：“我能吃铜锣烧了吗？”</p>

夏油杰似乎是注意到了洛特话语里的措辞，从过去的“想要”变成了生硬的“能不能”，因而他皱起了眉头。</p>

夏油杰说道：“好。”</p>

铜锣烧是甜的。</p>

洛特凑过去，他咬了一口被握在夏油杰手指间的铜锣烧，里面的红豆沙的味道一时间萦绕在他的舌尖，是有些腻味的甜。</p>

洛特说道：“是甜的，我很喜欢。”</p>

在说话的同时，洛特抬起头，他按着夏油杰的肩膀，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因而他轻轻地亲了下夏油杰的唇角。</p>

像是宽慰似的亲吻。</p>

洛特随即坐了回去，他笑起来，仰起头看向夏油杰，说道：“很甜吧？”</p>

夏油杰狐狸似的眼睛盯着洛特，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说道：“是的。”</p>

洛特又咬下另一口，他感受到甜味不断地在口腔中回荡，即使这个时候，他已经不那么喜欢甜的东西了，他还是笑着说道喜欢。</p>

铜锣烧很快就吃完了。</p>

袋子散落在了一旁，沙发深深陷落下去。</p>

两个人的重量使得沙发有些略微的晃荡起来。</p>

洛特仰躺在沙发上，他的手腕被抓住，按在了沙发上，他抬起了下巴，看着自己面前的夏油杰。</p>

夏油杰的手掌撑着沙发，差一点点压住了洛特的白发，他很快将手掌换了个位置，又俯身压下来。</p>

洛特仰起了头，与夏油杰亲吻。</p>

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气流的温度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升高了。</p>

过了片刻，洛特才被松开，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因为呼吸不顺畅而张开了嘴唇，然后他又被吻住了。</p>

洛特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在那时候他想到，铜锣烧的味道太甜了，也太过腻味了。</p>

在洛特偏过头的时候，后一个吻也结束了。</p>

夏油杰低下头，看着他，说道：“难受了吗？”</p>

洛特点了点头，他说道：“我想去下洗手间。”</p>

夏油杰盯了他很久，而后笑了下，他坐起来，说道：“好。”</p>

洛特站起来，他走向洗手间，他能够感受到身后夏油杰的注视。</p>

夏油杰问道：“难受的话，就告诉我。”</p>

和以前一样的温柔。</p>

洛特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停顿了下，说道：“谢谢你，杰。”</p>

夏油杰的声音从洛特的身后响起，他说道：“不需要说这种话，洛特。”</p>

洛特拉开了洗手间的门，他走进去，门又被关上了。</p>

洛特打开水龙头，他的双手在冷水里浸泡着，那一刻他想起了之前那个拥抱的时候，沾上的鲜血。</p>

洛特的视线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最近他总是恍惚——他抬起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一大片阴影。</p>

等到洛特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那里却又什么都没有了。</p>

洛特深吸了一口气，他低下头，看着清澈的水面，自己的手掌放在水中，冰凉的感觉刺激着皮肤，好像能让人暂时清醒一些。</p>

突兀的，水面好像动了起来。</p>

洛特抬起眼眸，他看见有水滴从关掉的水龙头里掉出来，一下又一下。</p>

洛特伸手去拧紧水龙头，但是在碰到的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有一股大力无形间传来，拽得他后退了一步。</p>

在洛特后退了的时候，镜面似乎是因为外力的撞击而裂开了缝隙。</p>

缝隙越裂越大，直到一声清脆的裂声，整个镜面都碎裂开来。</p>

洛特屏住了呼吸，因为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后，它抓着自己的肩膀，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的阴影里。</p>

洛特好像听到了洗手间里响起来的第二种生物的呼吸声。</p>

那是……</p>

洛特无法动弹，随即他看见弗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p>

弗雷看向自己，但是他的视线却是越过洛特，看向洛特的身后。</p>

洛特问道：“有东西在我身后，是吗？”</p>

弗雷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道：“嗯，你说的没错，威尔特夏先生。”</p>

“是什么？”洛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颤抖着，问道，“告诉我，弗雷。”</p>

弗雷望向洛特，他说道：“或许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咒灵。挺大一只的。”</p>

洛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想要去打开门，但是门已经打不开了。</p>

“杰——”</p>

“夏油杰……”洛特敲打着门，他急促地呼吸着，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拳头，不再费力气了。</p>

洛特闭起了眼睛。</p>

他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p>

来往这里的脚步声匆促，而后，洛特感觉自己被抱住了。</p>

这时候，洛特才长舒了一口气。</p>

“杰，幸好……”</p>

夏油杰安慰似的拍打着洛特的背部，低下头说道：“没事了，别怕，我在了。”</p>

夏油杰说道：“我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所以进来了。没有受伤吧？”</p>

洛特摇了摇头。</p>

夏油杰问道：“那么，你怎么在哭呢？”</p>

洛特眨了眨眼睛，他感受到夏油杰的指尖滑过自己的眼角，有什么渗出来的液体被擦去了。</p>

洛特抽泣起来，他抱住了夏油杰，说道：“我不害怕了。我知道了。”</p>

夏油杰顿住了动作，他问道：“你知道什么了？”</p>

洛特说道：“知道了，杰还在我身边，我——”</p>

夏油杰勾起了嘴角，他“嗯”了一声。</p>

洛特被抱起来，他环着夏油杰的脖颈，说道：“杰，你想知道那天我许的是什么愿望吗？”</p>

夏油杰问道：“不是说，还没有实现，所以不能告诉我吗？”</p>

“现在实现了。”</p>

洛特强调似的，又说了一遍：“现在的话，已经实现了。”</p>

夏油杰似乎是愣了一下，他而后问道，“那就告诉我吧，是什么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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