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大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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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别有洞天。</p>

唐樱踏入其中, 对着阴影中的身影恭敬道：“前辈好。”</p>

象央子抬手亮了夜明珠，和蔼道：“都坐。”</p>

唐樱这才看清，他手中持着一只小炉, 灵火从他掌中生出，烧得炉底发红，炉中涌动着金属液体。</p>

从外面看，这间屋子很小, 孤零零在路边立着。</p>

但进来之后，尤其是夜明珠一颗颗亮起来, 唐樱就发现, 这里头的空间很大, 除了象央子外, 还有十来个学生, 守着各自的炼器炉，聚精会神。</p>

其中还有空和。</p>

象央子注意到她的目光, 说道：“炼制琉璃瓶不容易。我花了三百年才做了二十个。”</p>

唐樱不可思议地重复：“三百年，二十个？”</p>

“是啊，三百年，眨眼而逝。天下也大不相同了。”他意有所指，望着唐樱笑了笑。</p>

象央子嗓音稍嫌苍老，留着一下巴胡子, 有些不修边幅，但这样淡淡的语气说三百年，着实有种世外高人的气度。</p>

惠虚、蛮霓和明霍很快离开房间, 讨论要唐樱暂留在鹤梦的事。</p>

而余看霜、应观潮和唐樱则认认真真看了一天象央子是如何炼器的。</p>

“你运气不错，”象央子说，“今日正好能炼出一个琉璃瓶。”</p>

唐樱默默算了一下：“三百年二十个, 十五年一个，今天居然叫我给赶上了？”</p>

象央子说：“巧，也不巧。琉璃瓶易得，能关住天魔的琉璃瓶难得。”</p>

月色初升。</p>

一只精致、透明、在浅浅月华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瓶从金属液体中升起。</p>

象央子伸手摘下，那一刹，唐樱感受到了空气中震荡开的灵气。</p>

象央子将瓶子递给她：“看看？”</p>

唐樱小心翼翼地接过，本以为会很烫，然而只是温暖，恰到好处的温润。夜明珠重新亮起来，唐樱仔细端详，感慨于它的美丽。她问：“这是可以关住天魔的吗？”</p>

象央子用手指碰了下琉璃瓶，琉璃瓶岿然不动。</p>

他胡子一抖，咦了一声。</p>

唐樱：“怎么？”</p>

象央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唐姑娘当真是受上天眷顾之人，你一来，就炼出了一个好的。”</p>

……</p>

夜色已深，明霍为唐樱安排了院子长宿。</p>

虽然时辰不早，但唐樱没有立即入睡，而是接着月光，坐在书桌前看那琉璃瓶。</p>

琉璃瓶让唐樱想到中学时代，女孩们为了追求心仪的男孩，装折星星的玻璃瓶。真的挺像。唐樱将它在桌上转了一圈，唯一的不同是其在月光下光华闪耀，显示它并非凡品。</p>

确认这就是他们所求的琉璃瓶之后，象央子屏退众人，与唐樱单独聊了聊。他需要确切知道唐樱究竟在做什么。</p>

事到如今，天魔都知道了的事情，没理由瞒着己方战友。除去自己来历，面对象央子，唐樱几乎把底交了个干净。得知镇魔的条件，象央子皱了眉头，他对唐樱说，琉璃瓶能够承受的魔气是有限度的，也因此，普通魔族能关三年五载，天魔却只能关三五天、三五时辰……遇到厉害的，可能三刻钟都关不住。</p>

唐樱忧心忡忡地求教：“那应该怎么办呢？现如今形势险峻，前途难料……”</p>

象央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怎会这样想？没有琉璃瓶，还有大乘期，我有几个好友，这么多年求仙阶估摸爬累了，正好叫他们出关松动松动筋骨。所谓一力降十会，天魔再是清楚某些地方去不得，被逼到无处可去，自会踏入陷阱。”</p>

唐樱眼睛一亮：“道君的好友？”</p>

象央子道：“郑如笙，慧遥，景泓……”</p>

“景泓？”</p>

象央子一看唐樱，仿佛洞悉她一切想法：“他出关了。”</p>

“是的，”唐樱说，“之前几次镇杀天魔，他也帮了忙。”</p>

象央子含笑道：“过几天叫他们来见见姑娘。”</p>

唐樱犹豫了一下：“景泓道君如今被困在魔渊坠星谷，还不知道何时能出来。”</p>

“哦？”象央子道，“这样啊，那到时让郑如笙几人先去一趟魔渊吧。”</p>

听他语气轻轻松松，不知何故，唐樱也莫名松了口气。从华韵那得知天魔已经知晓一切时的沉重郁闷，消散许多。</p>

……</p>

盘腿坐在床上，唐樱一呼一吸间，天地灵气朝她经脉丹田涌去。</p>

金丹二层。</p>

唐樱睁开眼，躺倒在床上。她从乾坤袋中摸出燕无咎的那块裂了的幽玄玉，用自己的灵气探进去。</p>

和之前一样，玄妙的阵法本就让人头晕，加上玉上的裂纹，更是让唐樱头晕目眩。她收回灵气与目光，第N次不死心地问天道：“真的没法修吗？这怎么行呢？发展幽玄玉事业怎么能不保修呢？”</p>

【不能。】</p>

【我插手修真界太多，只会带来灾难。】</p>

唐樱霍然从床上坐起来，怒道：“修个幽玄玉就是插手太多了？你要我推广幽玄玉幽玄网镇杀天魔，哪一样不比修幽玄玉给修真界带来的动荡大？”</p>

【你不懂。】</p>

唐樱哼了一声，冷笑连连。</p>

【直接告诉他修不好了，不就行了。】</p>

唐樱说：“我偏不，我较上劲了！”</p>

【那你加油。】</p>

唐樱把软枕砸向虚空，金海翻涌，字迹消弭。</p>

次日天一亮，唐樱便去找象央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