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八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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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枕红的额头，抬起略略朦胧的眼，打了个呵欠，看岑依然闲庭信步地进来，满面春风地道：“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p>

学院的效率比唐樱想的要高太多。</p>

今晨余看霜听到兰摇风和凤乖院长的谈话，这会儿岑依然就宣布，明日一整天，都会有几位上君、道君来讲道，讲完后天直接上考场。</p>

唐樱听完：……我死了。</p>

很好，复习时间又少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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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云山学子在文场听讲道，而众多人则登上载道，围观论了近三天还未论出结果的佛法。</p>

一椿山掌门和浮空岛住持的讨论主场在一个问题下。</p>

该问题是一因喜爱的女子做了他人道侣，因此觉得万念皆空，想要出家修佛。但这时，这位修士心中有了个一个困惑，故而上载道提问。</p>

当今佛修除了浮空岛，较为有名的还有一椿山、春涧洞等流派，其中尤以浮空岛和一椿山最为有名，他们之间的修法也最为迥异。浮空岛是最佛修的，剃度念经化缘皆在修炼课程内，而一椿山则没有那么多讲究，却拥有不下浮空岛的佛法经典书籍，在佛道上也自己的独一番见解。</p>

“那么，我该修哪一流派的佛呢？”这位提问者问道。</p>

起先是浮空岛住持应邀回答了问题，其下还有些春涧洞的弟子，语言活泼，略做了分析，倒没有强行要人修哪个门派。</p>

接着，一椿山掌门也应邀出现，回答了问题。</p>

浮空岛住持阅读他的回答后，因理念和对佛经的理解不同，在评论区“纠正”了一个错误。</p>

一椿山掌门反过来要纠正他。</p>

两方便在评论区论了起来。</p>

有人数过，来回恐怕有上万字了。引经据典不说，还有抛出无数亲身经历、弟子经历的感悟。</p>

佛修们围观是为了看能否加深自己对佛经的理解从而突破，其他不修佛的围观，则是为了八卦了。</p>

住持说：“人心生邪魔，需尽驱之。驱不了心魔，便将人驱至凡尘，历练才能晓事。譬如我那孽徒空成，曾为妖女顶撞师门，还带坏其师弟空和……”</p>

围观群众：“哇哦。”</p>

掌门说：“佛法讲究宽宏，便不修佛，也可来一椿山礼佛。当年蛮霓因情之一字，饱受困扰，在我山门休养三年，出关修为大进，这正是我佛慈悲为怀、普度众生。”</p>

春涧洞的弟子惊道：“传闻是真的？蛮霓上君曾失恋过？”</p>

掌门道：“非也，是她遍寻不得真爱，斩断与十数人情丝，被那些人骚扰得烦不胜烦。便是如此，一椿山也欢迎施主前来，佛门清净，适合清理思绪，我佛有容乃大，对众生一视同仁，不必修佛，也得平等，这是我一椿山所秉持的信念，阿弥陀佛。”</p>

围观群众：“哇哦！”</p>

住持说，掌门说，住持说，掌门说。</p>

佛修弟子们一再留言“感谢住持/掌门”或是“弟子终于悟了”这样的话，而其他围观群众，则左一口瓜，右一口瓜，这边哇一下，那边嚯一声。</p>

等空成、蛮霓在云山讲完道，一上网，当即两眼一黑，发觉自己老底被掀了个一干二净。</p>

空成皱着眉头，看了乖巧坐在人群中听讲道的唐樱一眼。</p>

唐樱接收到他复杂的目光，脑袋上冒了个问号。</p>

空成神识传音，叹息道：“唐姑娘，自有了这幽玄玉，天下人都该要知晓我等脾性经历了。年少轻狂的往事都要一一拿出来说，受不起啊。”</p>

唐樱一脸无辜。</p>

蛮霓笑了一声，冲台上在讲的惠虚使了个眼色，重新登台，笑眯眯道：“刚才没讲完，我再讲一点。一椿山是个好地方……”</p>

一椿山掌门爆她的料，她就爆回去。</p>

不再是纯粹知识性的讲道，而是充满了生动活泼的事例，和蛮霓那眉飞色舞的感染能力，听讲道的学生们也不再屏息沉默、即便听不懂也睁着求知的眼，而是都笑起来，东倒西歪，呼喊接茬。</p>

次日考试。</p>

唐樱对着紧跟时事的历史试卷，问几大佛修流派的起源、分裂、区别，满脑子空白。</p>

只有蛮霓和空成讲的种种八卦。</p>

唐樱知道其他学生想法恐怕也与她相似，因为她听到有人对着历史试卷笑出了声。</p>

这试没法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