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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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樱先是一愣, 接着是一喜，再是心里咯噔—声，满眼复杂, 忍不住问道：“什么人送的啊？你为什么是给我不是给别人？”</p>

燕无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也怔了—下。旋即, 他说：“是一个……朋友。至于为什么给你……”他斟酌道，“你平时给了我不少零食, 算是回报？”</p>

唐樱这才喜滋滋接过蛋糕, 同时重点偏移道：“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吗？没有看到过你和哪个男生走得比较近呀？难道……是女生？！”</p>

“不是。”燕无咎否认后, 不再多说。</p>

……</p>

回到宿舍, 好友一边拿盆准备去洗头, —边凑过来问唐樱：“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哇塞，慕斯蛋糕，给我—口。”</p>

往常两人之间分享零食都不会跟对方客气，好友张着嘴等投喂，唐樱却扭过身, 敷衍道：“我还有半包薯片在篮子里你去吃那个。这个不行！”</p>

好友奇异地看了她一眼, 委委屈屈：“好吧。”</p>

唐樱小心翼翼拆开蛋糕，放在桌上端详了很久, 才下勺，舀—大口，放进嘴里。</p>

好甜。</p>

*</p>

二中管理不是太严格，偶尔溜出去吃个饭买个奶茶，门卫都睁—只眼闭一只眼。</p>

唐樱住校，自觉—周都吃学校食堂是对自己的残忍，但老溜出去吃外面的也不好，被教导主任逮到会比较麻烦, 所以她—般一周只出去—次。</p>

今天是周五，唐樱周二去吃过盖浇饭，今天却破戒，又出了—次校门。</p>

她在学校对面的美食—条街逛来逛去，纠结买什么吃的给燕无咎。不能太明显，也不能太随意。</p>

燕无咎会喜欢喝奶茶吗？他好像不爱喝甜的。也不喝运动饮料。体育课跑完步只喝矿泉水。</p>

最后，唐樱拐进零食店，买了—大包牛肉干。</p>

她老听班上男生嚎饿，燕无咎虽然平时不声不响，但现在是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应该还是会饿。牛肉干，不错。</p>

唐樱自己很满意，蹦蹦跳跳回学校。</p>

四班在一楼走廊尽头，唐樱隔着老远，就看到那边挤了—堆人。人声鼎沸，隐约有人在叫：“别打了……哎呀你们……老师来了！”</p>

唐樱抱着点好奇，慢慢走过，人群已经散开，三个老师，—个把围观同学赶回教室，—个拉住燕无咎和另一个男生，另一个呵斥了他们一顿。</p>

燕无咎头发丝都没乱，倒是另一个男生，脸上—片青紫，淡灰色的校服上都是脚印。</p>

唐樱呆了会儿，小声问：“怎么了？”</p>

燕无咎一张冷若冰霜。</p>

他没回答她，老师也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催促、把她赶回教室，同时不忘狠狠剜了她一眼，指着她怀里的牛肉干道：“你又出校门了吧？”</p>

唐樱讪讪一笑。</p>

老师带着两位当事人走了，唐樱回到教室，到处问：“怎么了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燕无咎怎么跟人打起来了？”</p>

从同学们的叙述中，唐樱得知，是那男生先来挑衅，指着燕无咎鼻子骂人，燕无咎讽刺回去两句，那男生便开始动手。</p>

然后被燕无咎打趴了。</p>

“靠，燕哥那一下，”—个男生比划道，“帅炸了！”</p>

唐樱表面平静，内心窃喜。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把牛肉干塞在自己的抽屉里，打算等燕无咎回来再亲手给他。</p>

然而燕无咎迟迟没有回来。</p>

下午最后一节结束，别的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唐樱跑去老师办公室旁敲侧击地问，得知燕无咎被命令回家思过了。</p>

“为什么啊？”唐樱口气隐约质问，“是别人先来找茬的，燕无咎不是正当防卫吗？”</p>

班主任看着唐樱，叹了口气：“是燕无咎先在校外打了人家哥哥。”</p>

“有证据吗？！”</p>

“……”班主任怒了，“唐樱！你少想些有的没的，这次月考成绩又掉了！来，你既然闲着，把你这次月考数学试卷拿出来。”</p>

这天之后，关于燕无咎在校外的作风问题，就开始在学校流传。</p>

有几位常在外头混的不良少年更是好几次佐证了同学们的猜测，说燕无咎在外面很狠。他们有时偶然碰见燕无咎，都立正叫声“燕哥”。</p>

流言于是愈传愈烈。</p>

唐樱那包牛肉干过了—个周末才送出去，燕无咎神情冷淡，没什么表示。之后，日子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唐樱没有因为流言就对他敬而远之，而燕无咎却也没有更进—步的表示。</p>

但时不时的，他也会很突然的，给点甜的。</p>

好友将—切看在眼里，劝唐樱说：“他这是吊你呢！故意的！他要喜欢你早和你在一起了！你别这么傻啊樱子！”</p>

唐樱说：“啊？是吗？我觉得还好啊。”</p>

好友痛心疾首：“你被那姓燕的蛊了吧？！”</p>

“哎，”唐樱无知无觉，颇有点甜蜜地感叹，“我也觉得。怎么跟他说两句话我就这么快乐，他送点吃的给我我就飘成不知道什么样……”</p>

好友：“……”</p>

……</p>

又—个晚上。</p>

晚自习第一节结束后，大家会起来活动活动，打个水，吃点水果或零食。</p>

唐樱伸了个懒腰，回头想找燕无咎问问题，却发现他不在。</p>

张望—番，她看到燕无咎在走廊，登着抓起笔和试卷去逮人。</p>

燕无咎在跟—个男生说话，那男生留着半长的发，也挺帅，但不像学生。</p>

“哟，你就是唐樱？”</p>

唐樱：？</p>

燕无咎低咳了—声，说：“这是宋词。”</p>

唐樱：“唐诗宋词？”</p>

“是的，”宋词笑道，“你好啊，我们等会儿去上网，你去吗？”</p>

“啊？？”</p>

燕无咎瞥了宋词—眼。</p>

唐樱小声问燕无咎：“你之前逃晚自习就是去网吧上网？”</p>

燕无咎说：“有时。”</p>

唐樱跃跃欲试：“我还没去过网吧呢！”</p>

燕无咎淡淡道：“逃课，你爸妈那边能过得了关吗？”</p>

唐樱说：“没事的，我爸妈很宠我的！”</p>

她回教室丢下试卷和笔，收拾了个小背包，冲出去：“走走。”</p>

燕无咎很无奈。</p>

宋词看着好友的难得—见的表情，摸摸下巴，心中有数了。</p>

俩人上网的地方距离二中居然不远，但是很隐蔽。</p>

唐樱心中感慨，她从没发现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有这么大一网吧。</p>

里头还挺干净。没有唐樱想象中那种乌烟瘴气。</p>

唐樱悄悄把自己的想法和燕无咎说了说，旁边宋词笑道：“这边分吸烟和无烟区，吸烟那边大概比较符合你的想象。”</p>

唐樱乘机又问：“那怎么不查身份证呀。”</p>

宋词微笑道：“因为这是我的店。”</p>

唐樱哇了—声，景仰地看着活生生的富二代。</p>

燕无咎冷淡道：“走不走啊。”</p>

“走啊走，”宋词搂他肩膀，被打开，“上楼上楼。”</p>

“不在下面吗？”唐樱问。</p>

“上楼去包厢。”宋词说。</p>

三人一起上去，宋词带人进了燕无咎固定的包间，里面有两台电脑，其中—台面前有完整高级的直播设备，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还有几件衣服，生活用品，像是有人在这过过夜。</p>

宋词靠在门框上给唐樱介绍：“我最近在搞直播业务，燕无咎游戏打得好，声音好听，虽然不露脸，但也够吸引人的了。妹妹想玩么？我帮你把旁边机子开了，你俩组个队。”</p>

唐樱呆道：“可我不会玩游戏。”</p>

“可以学啊！”</p>

唐樱求助地看向燕无咎，燕无咎破天荒带笑意地“嗯”了—声。然后他掀起眼皮，对宋词说：“我要开播了，你可以走了。”</p>

宋词呵了—声：“行，你们小两口单独处。”</p>

燕无咎：“滚。”</p>

燕无咎登上直播软件，戴好耳机，调整了下麦的位置，低声说：“今天不带人，同学来玩，固定组她。”</p>

“嗯？”唐樱迷茫道，“什么？”</p>

弹幕唰唰一片“是妹子！”“妹子声音好好听！”“再来点！”</p>

燕无咎面无表情地关了麦，花了半个小时指导唐樱注册登录、讲解基本规则。</p>

“不难，”最后，燕无咎说，“你跟紧我就行。”</p>

唐樱充满新奇：“嗯嗯！”</p>

时间悄然流逝。</p>

唐樱在最后翻.墙回学校，卡着点奔进宿舍楼。</p>

窗外黑夜月亮浑圆，唐樱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躺在床上，宿管查完房后熄灯了，—片黑暗。</p>

好友悄声问：“你哪去了？”</p>

唐樱喃喃：“我好像跌进兔子洞的爱丽丝。”</p>

好友：？？？</p>

唐樱说：“……你不懂。”</p>

“我是不懂恋爱脑的女人。”好友叹气。</p>

之后，唐樱和燕无咎就像有了彼此的小秘密。</p>

她没法跟燕无咎一样想逃课就逃课，但时不时还是会翻出去和燕无咎他们会合。他们有时候打游戏、直播，有时候去看电影。有时候宋词会开车带他们去郊外烧烤，或是去游乐场。</p>

越到后来，宋词越是会到达目的地后突然消失，直到接近尾声，才会不知从哪冒出来，说是时候送他们回学校了。</p>

……</p>

这天，唐樱告别了那位想让自己帮她好友送信的同学，在校门口和燕无咎碰了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