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阵眼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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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伯，有鼠群进来了，快逃！”莫杰对李二狗喊道。

李二狗这些年能在这鬼村活下来，肯定有自己活命的办法。如果运气好，跟着李二狗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活够了。要不是记挂着绿珠，我早就随她而去了。”老头哽咽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阿珠还是恨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

莫杰心想，鬼他妈想管你，我这不是逃不出去嘛？

他劝说道：“你不能这么想啊。你要是死了，你的阿珠不是更没人管了，到时她会一直被村里那群混蛋欺负不是？”

“阿珠不是我的，她是李文轩的女人。”李二狗澄清道。

哦？这里面还有故事？

但老鼠们马上就跟过来了，莫杰没心思听故事。

“好，阿珠是李文轩的女人。那你总得管她吧，走吧，我们先逃出去再说。”莫杰焦急道。

“阿珠不是李文轩的女人，她是她自己……”李二狗有喃喃道。

莫杰此刻有想打人的冲动，他强忍怒火，想再劝说两句。

“我知道，你想问逃出村子的办法？”李二狗话锋一转，用他那空洞的双眼盯着莫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没耐心的莫杰，没想到李二狗自己开窍了。

“不需要承诺，只是一个请求：如果你有机会，帮阿珠解脱！”李二狗说道。

“那如果没有机会呢？”莫杰可不敢答应没把握的事。

“那就是我和阿珠自己的命了！”李二狗说完，没等莫杰答应，就起身走向屋子的内堂。

莫杰意识到前面就是逃出去的路，他跟了过去。

李二狗一边走着，一边讲道：“绿珠从小的长得漂亮，是村里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她和李文轩一起长大，对李文轩情有独钟。李文轩十六岁出门求学，许诺回来就娶绿珠为妻。”

“这不是挺好的吗？才子佳人，两情相悦。”莫杰耐着性子，在后面听着。

“李文轩一走就杳无音讯。外面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李二狗没有回应莫杰的说法。“觊觎绿珠的人蠢蠢欲动，有一次绿珠外出，差点被人欺负了，好在我当时就在附近，救下了绿珠。”

“混乱的年代，女人本来就很难自保，尤其是美丽的女人。”莫杰说道。

“绿珠渐渐对我放下了戒心，我也开始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可是，绿珠还是爱着李文轩，时刻思念着他。”李二狗继续讲道。

痴男怨女的故事，莫杰想到。

“我是村里的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没什么文化，长得也不好看，只是绿珠家的长工。我知道自己比不了李文轩，也配不上绿珠。一直以来，都压抑着对绿珠的感情。”

莫杰看着老头佝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前世的莫杰，也是如李二狗这般，默默压抑着对秦雨涵的倾慕。最可悲的是，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秦雨涵都不曾记得有莫杰这个人。

“那天，绿珠收到一封书信，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有些担心，走了进去。她告诉我，李文轩死了。我记得那个晚上，她哭得很伤心，我心疼得不得了，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抱住了她。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就把我推开了。”李二狗讲到这里，心情愈发复杂。

“绿珠开始躲着我，我也怕再见到她尴尬，两个人似乎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半年又过去了。”

“有一次，绿珠从书架上摔了下来。我从书房经过，扶住了她。她是那样惊慌，那样柔弱。这次，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感情，没有松手，从那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李二狗说道这里，有一半的幸福，有一半的惆怅。“即使这样，她对我依然时冷时热的。我知道，她还是忘不了李文轩。”

“我们瞒着所有人，我知道，不会有人同意的。直到，她怀孕了。”

“我知道我们瞒不了多久，偷偷带着她，准备逃出去。”李二狗讲到这里，沉默了一会。

莫杰听到这里，也不好评论什么。如果他们逃出去了，或许在外面会辛苦一些，但肯定不会有这满村的鬼魂。

“李文轩回来了，就在我们逃走的那天，就在我们逃走的路上。他在外面当了大官，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他看到狼狈的我们，跳下马，一把抱住了绿珠，诉说着这些年的艰辛，诉说着回来娶她的决心。绿珠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最后晕了过去。”

“我当时不知所措，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回了村子。李文轩一回来，就张罗着他和绿珠的婚事。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不敢说话，不敢阻挡。因为我知道，绿珠是爱着李文轩的，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嫁给李文轩。”

“就在拜堂的那天，出事了。绿珠开始孕吐，村里人这才发现绿珠怀孕了。李文轩知道了，当场吐血倒下，被人抬着，离开了村子。绿珠也被村里人拖着浸了猪笼。”李二狗讲到这里，一脸痛苦。

“我当时害怕了，退缩了，没能救下她。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李二狗情绪失控，对着墙不断撞着。

莫杰虽然心有鄙视，但李二狗还不能死，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我还记得绿珠死的那天，她拼命地挣扎，湖水一点点将他淹没。湖里冒出血水，将整片湖都染红。出了这种情形，村子人也吓坏了。后来，果然出事了：村子里开始每天都莫名其妙地死人。”

“村里人害怕，就请来了一个道士。道士说，绿珠的怨气就是没能将婚礼举办完，所以让村里人将尸体入殓，举办冥婚。但是冥婚当晚，村里人都死光了。”李二狗说着，走到一个床铺前，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的密道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