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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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仅有筑基期修为，无法承受穿越空间所遭遇到的压迫力，因此莫归云御剑搭载着他，向着越发明亮的东方进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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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往东两千公里外的一个小镇，由于周边水网密布而得名灵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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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地处大陆的边缘地带，方圆五百里都无灵脉分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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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规模不大的凡人聚居地，除了偶尔路过的修行者以外，不论是恶兽还是灵兽都鲜少出没，非常宁静平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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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空中飞行了将近一个时辰，随着那片连绵的苍翠山峦徐徐向两侧展开，被溪流环绕的小镇便出现在视野下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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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降落到了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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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御剑很稳，还有灵气形成风障，从四面八方形成绝对的保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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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全程坐在宽大平整的古铜剑面上，不仅没有感觉到半分疲劳，甚至连发丝都整整齐齐存在身后，不见丝毫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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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飞剑上下来，踩入柔软的泥土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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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能闻到青草与土壤的气息，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河淙淙流淌，环境中的灵气浓度远远低于昆仑，反而让洛随心感到舒适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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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那座标志性的塔楼仍旧屹立不倒。富有东方特色的瓦顶鳞次栉比，郁郁葱葱的绿色绵延充盈，隐约还可以听见赶集的人声，透着熙熙攘攘的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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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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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这座灵溪小镇，他还是有些怀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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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仅是指六十年前，他是在此处遇上了莫归云，省去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苦恼；更多的回忆其实存在于六百余年的遥远过去，两人最初相遇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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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第一次借体来到人间，而莫归云只是昆仑宗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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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因为误会而相识，其中有不少的啼笑皆非，最终却可以对月把酒谈心，相互结伴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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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那段时光带给他的感受是自诞生以来未曾尝试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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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躯壳里传来了兴奋雀跃的心脏狂跳，温热的血液中流淌着未知的复杂情愫。洛随心跟随着莫归云越过山脉，穿过瀑布，看那千奇百怪的人间之景，聊着天南海北的奇闻异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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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如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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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如今面对莫归云，他再也找不回曾经怦然心动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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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这心动最开始的地方，还依稀能够见到旧日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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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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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收起了飞剑，转头发现洛随心的表情似乎有些愣怔，便走到他面前站定：“可是有哪里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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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骤然回神：“……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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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垂眸看着他：“倘若觉得身了不适，我们便以后再来，等你好了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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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既然主动提出了这次出行，便是没想着以后，于是连忙说道：“你答应过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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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微微叹了口气：“那你想到何处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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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没有什么闲逛的心思，只想着能快点到晚上，趁着莫归云入睡之际动手：“你来决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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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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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抬头望向明媚日光照耀下的灵溪镇，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逐渐复苏。这些年来所有的焦虑、担忧与自我压抑都如潮水般退去，他久违的感觉到了一阵轻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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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提议道：“到塔楼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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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点点头，应了声好，迈步向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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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在同一时间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握住什么，却最终只能悬停在半空中，与寂静无声的空气面面相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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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云的心情似乎有点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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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随心暗地里打量了几眼，不确定自已的猜测是否准确，毕竟他已经越发读不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究竟藏着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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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条路上的人确实有点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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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吆喝的，来往赶路的，还有站在街巷正中央吵架的，耳边尽是各色各样的对话，交织成嗡嗡的嘈杂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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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昆仑宗主，还是久居深山的昆仑宗主，莫归云大概是嫌弃周围太吵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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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塔楼还在城镇的深处，若此时御剑腾空，反而会吸引更多目光追随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