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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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结束，他们说起正事。兼竹率先问道，“进来那会儿，是你特意帮忙的吗？”</p>

乌瞳，“翅膀痒，随便扇了一下。”</p>

兼竹估摸按照乌瞳这样酷帅的性格，就算是特意帮他们也不会说出来。他看破不说破，“谢谢你的翅膀这么痒。”</p>

乌瞳，“……”</p>

兼竹又提起那些晶核，“你吃了之后有什么感觉？”</p>

“硬。”</p>

“更深层次的那种呢？”</p>

乌瞳玩味，“哪种？”</p>

兼竹，“有没有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p>

“……”乌瞳的鸟喙张了张，他的目光在兼竹身上定了会儿，又转向他身后的怀妄。两只鸟对上眼神，似乎有一瞬心照不宣的意味。</p>

这个对视被兼竹抬头捕捉。</p>

他立马警戒：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两鸟在背着他说悄悄话？</p>

他和乌瞳不熟，就拿胸口去怼怀妄的肚皮，“你们在对视什么，你们是不是在背着我交流了？”</p>

怀妄被他怼着身形不动，只是身上的绒毛一耸一耸，他低头，“没有。”</p>

兼竹不高兴，深觉被怀妄敷衍了。他学着怀妄之前的模样，拿尖嘴不停地啄着怀妄的胸口。</p>

怀妄便任他啄，后者力道不大，小小的嘴尖一下下戳在他心口上，刺痒刺痒的。他垂头看着那青色的脑袋在自己胸前埋着晃来晃去，甚至不想叫他停下。</p>

他不想叫人停，但很快有声音叫停了两人。</p>

乌瞳冷眼过来，“你们是跟进来专门给我表演打情骂俏？”</p>

“……”</p>

他的措辞十分直白，兼竹啄了两下停住：瞎说什么大实话，让人怪不好意思的。</p>

兼竹便支着两条腿横着跳离了怀妄两步。</p>

怀妄被猛地戳破心思，感觉身上都燥热起来。这算打情骂俏吗？他们又不是这样的关系。但怀妄没有解释，只是闭口不言。</p>

乌瞳轻瞥二者一眼，别开了头。</p>

兼竹还记得自己承了乌瞳一份情，他不知青霞门会有什么阴间举动，这会儿就同后者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以后可以来找我。”</p>

乌瞳默了好半晌，“嗯。”</p>

很快，四周传来一阵动静。放出去的“灵宠”们又向着同一个方向窸窸窣窣地返回了。兼竹抬头看向前面的乌瞳，乌瞳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接着张开翅膀冷傲地飞了回去。</p>

兼竹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林间，越来越觉得乌瞳和其他魔化灵兽不太一样。他转头问怀妄，“乌瞳是不是看到别的魔灵返回才一道跟着回去的？”</p>

怀妄说，“大概吧。”</p>

兼竹上下打量他，“你们刚刚对视的时候到底有什么小秘密？”</p>

怀妄跳了一步靠过去，两人距离再次拉近，“没有。”他说完对上兼竹狐疑的目光，补充道，“乌瞳知道主从符咒的存在，也知道我们知道。”</p>

兼竹惊了，“那他知道我们不是鸟吗？”</p>

怀妄顿了顿，“至少知道我们不是双黄蛋了。”</p>

兼竹，“……”</p>

·</p>

另一头，所有的“灵宠”都已经回到了弟子身边，烬矣见状面露满意之色。</p>

他拿出五枚赤色铜环，交给试炼中获得前五的弟子，说是便于他们日后对灵宠的驾驭。箬莘在乌瞳的帮助下所当然地位列其中，烬矣将控制符咒交给几人，兼竹和怀妄远远看着，怀妄说，“这不是控制终端。”</p>

意思就是控制终端另有他人。</p>

幕后者操控灵宠，灵宠驾驭弟子，这算是不动神色地达成了幕后者对弟子的操控。</p>

兼竹轻笑，“这个模式眼熟吗？”</p>

怀妄淡淡，“鲛人族。”</p>

兼竹闻言挤了他一下，“默契。”</p>

上位者通过某种方式达成对其从属群体的操控，这在鲛人族中也十分相似，二者方法不同，殊途同归罢了。</p>

他看乌瞳当场被套上铜环，并无反抗之色，似乎不把那铜环放在心上。</p>

兼竹再次感叹，“他真的好酷。”</p>

话落，身侧的怀妄羽毛又抖了抖。</p>

做完这些，烬矣转头带着众弟子回宗门。出去不如进来时戒备，兼竹和怀妄这次没花多大功夫就离开了芥子之境。</p>

回到宗门，队伍散去。</p>

乌瞳套着那铜环落在箬莘院中的树上，行为举止与往常并无不同。</p>

兼竹想跟着烬矣回去，却被怀妄叫住，“晚上再去。”</p>

“为什么？”</p>

“坏事都是晚上干的。”</p>

兼竹恍然，“你是说我们晚上再去干坏事？”</p>

怀妄，“……”</p>

怀妄，“是他们晚上才会有行动。”</p>

兼竹闻言羞赧地埋了埋头。</p>

…</p>

待到日落，正是逢魔时刻。紫金交界的天际像是魔界的大门随时就要从背后开启。</p>

就连青霞门山中的魔气都浓郁了许多。</p>

他们本来是打算等到夜深再去，没想到天黑不一会儿，就看乌瞳脖子上的赤红铜环映出隐隐红光。</p>

乌瞳翅膀振了一下，漆黑的眼底似乎也闪过了一道猩红，但那猩红只是一瞬即逝，像是被什么压制下去了。</p>

随后乌瞳拍打着翅膀，在夜色中朝着某个方向飞去。</p>

整个过程屋中的箬莘并不知晓。兼竹和怀妄对视一眼，飞身跟上。</p>

随着他们朝着某个目的地靠拢，又有其他“灵宠”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身上全都套着铜环。</p>

到了一处殿外，烬矣正站在殿门口，他见“灵宠”们全部到场，便挥手打开殿门领着众魔灵走进去，殿门一瞬在他身后合拢。</p>

兼竹和怀妄没有贸然跟进，只是飞身沿着他们行进的方向，从屋顶一路掠过，停在了某处的屋顶上。</p>

片刻，下方传来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一个正是烬矣，另一道声音则压得很低，略显苍老。</p>

“都在了？”</p>

“回禀尊者，都带来了。”</p>

“这就是这批魔物中最成熟的几个？”</p>

“是。”</p>

不知二人在屋内对魔灵做了什么，兼竹只觉下方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夹杂着魔气，庞大的灵力隐隐已达到合体期范畴。</p>

他还记得当世各宗门内有名有姓的合体期不过八位，青霞门是小宗门，并没有合体期大能的存在。</p>

除非是有谁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突破了合体——位列合体却又不告知外界，换做隐居于世的散修可以解，但各宗门都需要依靠强者支撑，应不该隐瞒。</p>

神识内响起怀妄的传音：又是一个修为突飞猛进的。</p>

兼竹一瞬想起了薛寻雪和谢清邈。</p>

下方的动静很快平复，隔了会儿殿门打开，众魔灵又被放了回去。</p>

它们身上的铜环红光闪闪，宛如一种操控和指引。烬矣根本不去追踪，似乎笃定它们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不被发现。</p>

大概是还有事要讲，烬矣将它们送出去后又转身回了殿里。</p>

兼竹和怀妄没走，打算就此听个墙角。</p>

两只毛绒绒挤在一起隐匿了气息，没被任何人发现。</p>

然而还未等到下方的两人开口说话，兼竹忽然察觉出有谁靠近。他抬头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自己另一侧，赫然是乌瞳。</p>

乌瞳睥睨了他一眼，仿佛在问：看什么。</p>

兼竹：……</p>

但只是一眼便收回。乌瞳并没询问他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像他自己也没解释为何没有飞回原来的地方。</p>

双方谁都没有去打探对方的私事，在屋顶站成一排毛绒绒，一道听起了下方的墙角。</p>

屋内的对话适时地响起：“还是太少了。”</p>

“回禀尊者，现在能用的一次比一次多。”烬矣道，“主要是弟子的质量提升不起来。”</p>

兼竹听着，觉得他措辞很有意思：“质量”一词用在弟子身上，仿佛是在形容物件一般。</p>

下方两人继续道：</p>

“先专注质量最高的一批，之后的逐阶普及，越快越好！”</p>

“是。”</p>

两人几句话间，图穷匕见。和兼竹、怀妄猜的一样，他们是打算借魔化灵兽对弟子进行操控。</p>

墙角听得差不多了，兼竹和怀妄对视一眼正打算离开，忽然又听屋内二人换了个话题。</p>

“对了，上次叫你查的那两人找到了吗？”</p>

“回尊者，各个宗门的参与者都有名单，已经全部排除，只剩下散修的可能。”</p>

“散修……”苍老的嗓音缓缓念出二字，似乎在唇齿之间已然将人碾碎凌迟。“嘭”一声巨响！他一手猛拍在扶手上，“无宗无门之人，也敢误本尊大事。将人找到，定要碎尸万段！”</p>

兼竹被那滔天的杀气熏到，朝怀妄靠了靠：到底是谁把人得罪得这么彻底？</p>

必须颁个锦旗。</p>

下方的声音还在继续，“去‘讼阁’下追杀令，必要将那白衣、青衣之徒抓来给本尊泄愤！”</p>

兼竹顿了顿：这配色，好熟悉。</p>

身侧的乌瞳转头过来，看着面前一白一青的两只鸟，黑黝黝的眼底意味深长。</p>

兼竹，“……”</p>

怀妄，“……”</p>

作者有话要说：　　兼竹：是谁把人得罪得这么彻底？——喔，是我自己。</p>

今天也是双更二合一</p>

求浇灌，走起～青绒团撒娇.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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