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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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竹看得啧啧称奇：怀妄还好，因为换了张脸所以不是本来的模样；但自己这张脸没变，现在眼看着自己一脸痛苦地被魔物啃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

正观赏着，手腕蓦地被怀妄扣住！力道之大捏得兼竹生疼。</p>

他转头就看怀妄紧盯着面前的幻象，眼底浮出躁戾的冷色，像是在压抑着杀气，不叫上面的人发现端倪。</p>

四周澎湃的灵力宛如一个鼓满气体的皮囊，随时可能炸裂。</p>

…</p>

待上方的人离开，怀妄浑身的灵力终于像是被戳破的气囊“嘭”一下炸开！</p>

四周魔物一瞬粉身碎骨，竟是连尸身都化作了粉尘。</p>

兼竹侧头看向怀妄，后者面色紧绷，浑身的戾气几乎压制不住。兼竹愣了愣，他自己还不觉有什么，没想到只是幻象就刺激到了怀妄。</p>

他没有挣开怀妄的手，只用另一手覆在了怀妄用力到泛白的指骨上，安抚地摩了摩，“幻象罢了。”</p>

怀妄的力道松了点，仍没放手，“我知道。”</p>

兼竹顿了一息，随即学着佛子的模样叽里咕噜，“好了好了，诵经一段，幻觉退散。”</p>

“……”他说完，怀妄的情绪平复了一点。</p>

接着怀妄低头拉起兼竹的手看了看——细白的腕子上被他捏出了指印，他动作稍滞，指腹按在上面，“疼？”</p>

“还好。”兼竹说完抽回手来。</p>

他看怀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手腕上，眉头压得很紧，便将手揣进袖子抬头扫视四周。周围的魔物正源源不断地扑在防护罩上，却丝毫不能近身。</p>

兼竹，“看得到却吃不到——代入感太强，已经在生气了。”</p>

怀妄眉心松开，无言地看了他一眼。</p>

…</p>

此处的魔物都是被淘汰掉的，但又没被处理干净，只养在这里。不知道是不好处理，还是有别的用途。</p>

伴随着魔物“砰砰”撞击在防护罩上的声音，兼竹悠悠地揣起袖子问道，“你说他们口中的‘成神路’是指什么？”</p>

怀妄，“飞升？”</p>

兼竹不认同，“飞升就说飞升，说什么成神？这不是装逼吗。”</p>

“……”怀妄无法反驳。</p>

兼竹又回到当下，“我们现在怎么办？”</p>

“先离开这里。”</p>

“也好，这里的魔物暂时不管，等我们神龙摆尾的时候一起扫掉。”</p>

“嗯。”怀妄说着一把扣住他的胳膊，两人化作流光飞逝离开此地。</p>

·</p>

重新回到后山林间，兼竹说，“先留在青霞门，我们变回原来的样子。”</p>

怀妄，“人形？”</p>

兼竹，“啾啾。”</p>

“……”</p>

两人重新化身为大白鸟和小青鸟，扑棱着翅膀回了箬莘的院子外面，他们搭的鸟窝还在，兼竹直直落进去。</p>

乌瞳正在院中休息，听见动静转过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在说：这么快就回来了？</p>

兼竹扑扑翅膀回应他。</p>

兼竹转头看怀妄，“我和乌瞳说话你有意见？”</p>

怀妄目视前方，“没有。”</p>

“你的翅膀可不是这么说的。”</p>

“……”</p>

两人说话间乌瞳还看着这边。怀妄抬眼对上，乌瞳忽然朝着他们掸了掸翅膀，乌紫色的羽毛中一抹青色若隐若现。</p>

怀妄胸口起伏了两下，侧头盯了兼竹几息，随即低头狠狠一啄——</p>

兼竹被啄得“叽”一下！怀妄这次的力道和之前不同，他只觉得头顶好像有根毛都被拔下来了。</p>

怀妄的速度很快，啄了他后又背过身去，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兼竹跳到他正面时，怀妄已经一脸正直地抬起头来看着他。</p>

兼竹兴师问罪，“你是不是把我毛啄掉了？”</p>

怀妄，“没有。”</p>

兼竹将信将疑地看了前者几眼，然而那张鸟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便不再深究了。</p>

…</p>

两人这次没去找乌瞳，后者却出乎意料地自己朝他们飞来，落在兼竹跟前。怀妄不待见他，他也不理怀妄，只看着兼竹，“你们出去一趟是去魔窟里面打滚了？”</p>

兼竹心说还真是。但没想到乌瞳的感应如此敏锐，只是一丝淡淡的魔气就被察觉到了。</p>

“旅途路过。”</p>

他说完以为乌瞳会向往常一样不再追问，却听后者道，“在哪？”</p>

兼竹怔了一下，扭头看向怀妄：这是能说的吗？</p>

怀妄看着对面的乌瞳，双方对视片刻，怀妄道出了饲魔窟的位置。乌瞳扇了扇翅膀，扫过二人，“放心，不是现在过去。”</p>

兼竹再次怀疑他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p>

院子那头传来一阵动静，乌瞳转头一瞥，立马飞回院中，刚落在树上箬莘就从屋里出来了。</p>

箬莘看样子打算带乌瞳出去，二者交涉了一番，乌瞳便跟着她离开。</p>

兼竹看着乌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同怀妄道，“有没有觉得乌瞳对箬莘配合了很多？”</p>

怀妄面无表情，“嗯，都快赶得上热情似火了。”</p>

“……”</p>

前两者就此离开，兼竹好奇他们的行踪。</p>

怀妄问，“跟上去看看？”</p>

“不必。”兼竹说着钻回鸟窝，“今日舟车劳顿，我要休养生息。”他抖了抖毛，“况且都交换了联系方式，有什么直接问乌瞳就好。”</p>

怀妄垂眼看了他半晌，随后扑通跳进窝里，将兼竹整只鸟都挤得瘪了下去。</p>

兼竹宽宏大量地不同他计较。</p>

·</p>

在乌瞳离开之后没多久，兼竹便催动着神识企图同他取得联系。但不知怎么的，乌瞳一直没有给出回应。</p>

就在兼竹以为自己收不到回应时，对面忽然接通传讯，“有事？”</p>

兼竹振奋了一下，“兄行千里弟担忧，你现在什么情况，鸟在哪里？”</p>

乌瞳依旧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殿外。”</p>

他说“殿外”不做别想，只能是说那名“尊者”的殿外。兼竹明白了，看来那尊者又召集众弟子带着魔灵去到了他殿中。</p>

兼竹还想问点什么，乌瞳就道，“回来说。”</p>

看样子是不方便传讯，兼竹没有勉强，应了一声切断联系，转头将消息告诉怀妄。怀妄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等他们回来看看。”</p>

…</p>

这一等便是夜色降临。</p>

箬莘带着乌瞳回来时，四周天色已然昏暗。但兼竹视力不受周遭光线干扰，能清晰地看见箬莘精神状态似乎不好。</p>

她回了院里也没招呼乌瞳，任后者飞上枝桠，自己回到屋里休息。</p>

待她回屋后，乌瞳落到兼竹和怀妄的枝桠上。他先是看了眼一同挤在鸟窝里的两人——明明没有说话，兼竹却好像从他眼神看出了一声“啧”。</p>

乌瞳很快调整好表情，对两人道，“弟子进入殿中，灵力被铜环抽取转化为魔气，接着又被那‘尊者’尽数吸入自己体内。”</p>

兼竹蓦然想起小话本里一种叫“吸功大法”的邪门功法。</p>

他喃喃自语，“难怪说，魔修都是他成神路上的‘养料’。”竟是打算将整个宗门的弟子全部炼化成魔，再为自己所用。</p>

乌瞳闻言眼睛眯了眯。</p>

兼竹抬眼，“还有吗？”</p>

乌瞳，“没别的了。”他说完没再过多停留，转身振翅飞去。</p>

兼竹望着他飞离的方向——那道黑色的身影挂着铜环，并没有回到栖息的院落，而是渐渐融入那阴沉的夜色中。</p>

只有铜环上的红光成为了幢幢树影间唯一的亮线。</p>

“还看？”怀妄冷声。</p>

兼竹收回目光往他银白的翅膀下面挪了挪，“你有没有觉得乌瞳的毛色要比之前更加油光水滑了一点？”</p>

“呵呵。”</p>

不等怀妄再次把羽翼扑打得四面透风，兼竹赶紧找补，“但我更喜欢你这样的。”</p>

怀妄愣住，尾翎不自觉一颤，“我哪样？”</p>

兼竹，“纯洁无瑕，像只和平鸽。”</p>

怀妄定了定神，“还有呢？”</p>

兼竹轻哼，“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p>

怀妄，“……”</p>

作者有话要说：　　兼竹：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离～</p>

怀妄：不离，不能离！！！</p>

今天也是二合一，推荐bgm：《春天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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